“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做什么可都是为你着想的。”
戥蛮安静地站了半晌,终于咬咬牙,yīn沉道:
“营里阻碍太多,我一个人短期内无法周旋这么多,你想办法联系‘大人物’,就说我需要他帮我。”
宝旎略微一愣,随即露出个甜美的笑容来,轻轻说了个“好”字。能让戥蛮向‘大人物’求助,看来他总算将他bī进了死角。
帮李歌乐解毒只不过是场赌博,不过这场博弈他却是稳赚不赔。原本他也想着李歌乐一旦没了威胁,自然会去将所遇之事说破,然而若李歌乐不说,必将会一举点燃戥蛮心中那团火,无论是对淮栖的掌控yù,或是对预判失误的懊恼,都会让他开始渐渐失控。失控,就是最好的推动力。
宝旎唯一想要的就是尽快让戥蛮有所行动,只要给他一个动起来的理由就可以了。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这样,戥蛮就再也无心将时间都耗费在淮栖身上。他也一定会很快发现,淮栖根本就不适合他!
宝旎垂着头将脸上一闪而逝的冷笑隐匿在yīn影里,缓缓伸出双臂绕住了戥蛮的腰。
很快,很快就能得到自由了。一定。
策花][乱世长安系列]《太素》 (9)
一连几天,李歌乐脱胎换骨一般,每日都准时早早起chuáng整理内务,第一个到校场练功,最后一个离开,甚至连兵法课业都认认真真毫无怠惰,连沈无昧都讶异了好久,几乎不能适应他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比他更不能适应的却不是凌霄,不是李安唐,甚至不是淮栖,而是月冷西。
月冷西这几天觉得淮栖简直跟疯魔了一样。淮栖往常就习惯早起,如今知道李歌乐刻苦,便担心他早上不好好吃饭,于是每天比李歌乐更早起来,往灶火营揭第一锅晨食跑去给李歌乐送饭。这也便罢了,月冷西想这孩子打小就比别人心细,李歌乐上进了他多照顾一下也合qíng理。可白天他带着淮栖巡营问诊,淮栖却只肯转半圈就告假,往常他可不是这样贪玩的孩子,月冷西心里好奇便悄悄跟了他去,谁想却见他的宝贝徒弟竟半遮半掩地躲在棵大树后面偷看校场练兵。
月冷西目瞪口呆地跟着看了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瞧李歌乐。可又像是并不想让李歌乐发现似的,若偶尔被人发现了,李歌乐定会傻乎乎离队跑过来,可淮栖却一句话也不说扭身就走。这是什么道理?月冷西没懂。
若只有一两天也就当他孩子心xing,一直玩在一起的弟弟突然整天见不着了不习惯,可这qíng形一日也未间断。月冷西几次想试着问问淮栖心里怎么想的,又总觉得这事儿太私密问不出口。连日来便成了心病一般,搅得月冷西寝食不安,凌霄早就看出来了,却找不到机会问他。
好在这日淮栖又告假不在,沈无昧也嚷嚷着想媳妇早早就跑了,帅帐里只剩下他和月冷西,便凑上去拽了拽万花衣带道:
“你这几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月冷西侧目看了凌霄一眼,叹口气摇摇头,淡淡道:
“歌乐最近没什么事吧?”
一提起这个最近让他涨足了脸的徒弟,凌霄眼睛都亮了,兴奋道:
“怎么没事!他最近可忙啦,之前落下不少兵法课业在补,无昧说没想到他还挺聪明,进步飞快呢!加上还要练枪,我都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哎呀老子终于也有一天会担心那个臭小子用功太过,这回我可不怕见修然哥了,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高兴,说到最后眼睛都笑成一道fèng了,月冷西皱眉看着他,无奈地拿手指头点了点他额头:
“傻笑什么,他才用了几天功啊,这你就知足了?就能见李修然了?他跟你学了十几年,连安唐一半的本事都没有,李修然大概欣慰不到哪去。”
凌霄挠着头gān笑两声,忙又抓着月冷西道:
“对了,说起来,府里新到的战报说凉州那边形势缓和不少,孩子们十几年没见过修然哥了,我想着不如趁这个机会带他们去一趟,万一再打起仗来,又不知什么时候能有机会了。”
月冷西点点头:
“我也有日子没见到陆师弟了,边疆清苦,他素来体弱,凉州又缺医少药,正好送些药材去给他备着。”
月冷西同门中有个十分要好的师弟叫陆鸣商,安史之乱中也曾与天策中人有许多故事,战乱结束后陆鸣商跟去凉州驻守还是月冷西亲自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