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谢谢侬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54)

  结果周凯没在家。

  他等了挺久,也想了挺久,周凯进门的时候还有点吃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涵“嗯”了一声:“回来半天了。”

  “看出来了,你心里有事儿。”周凯嘴上说着看出来了,却没有半点要过去的意思,斜倚在靠玄关的沙发扶手上看他,“能说吗?”

  “能,我跟你也有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还能说出口的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凯松了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没高速了还有国道,没国道了还有省道,最后能开到地方就行。”

  “要是我根本开不到地方,直接进去了呢?”贺涵挑起眉毛的样子英俊里带点邪,还是男女老少都能欣赏的邪。周凯听了这个“要是”只垂着眼睛笑:“那我想你了就每个礼拜去看你呗。你尽量表现好一点,争取保外就医什么的,”他想了想,笑意更盛了些,“要是实在想得受不了还可以争取进去陪你……”

  “不许胡说八道。”他越说越不靠谱,贺涵赶紧拦住话头。周凯伸出根手指点点他:“只许州官放火。”又比量下自己,“不许百姓点灯。”

  那口憋了他半下午的气竟然不知不觉中就散得差不多。贺涵想他可能又要约徐律师吃午饭了。

  四十二

  钱也许买不到公平正义和爱,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通向它们的捷径,起码也能买到最好的代替品。贺涵原本想请徐律师接下这莫名其妙的官司,徐律师婉拒了,说自己名气不够,又向他推荐了位成名已久的业界大拿,还开了个玩笑:“开庭的时候我看法官头疼,吃两粒芬必得也就好了;法官看见这位前辈更头疼,至少得全麻才行。这就是区别。”贺涵了然,他是给自己介绍了个知名讼棍。

  讼棍自然有讼棍的好处,手底下的人gān起活来像在流水线上拧螺丝,环环相扣,绝无拖沓。小助理去法院取回起诉材料和证据,里头大部分是场面话,唯一看着还有些说服力的部分是原告非常确定地指出他某月某日在某酒店开房,并在当晚以“不当手段”获得商业秘密,说得像贺涵陪别人睡了似的,而且证人还是财务的Amanda——想必前公司现在已经人人皆知他当上了被告;大助理删删改改便拿出份应诉答辩状,格式分明内容清晰,打印出来给贺涵看过之后即刻确认签名,另有电子档发到他邮箱备份;大拿本人负责届时上庭,眼下主要工作是和贺涵喝咖啡聊天。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做派和贺涵十分相似:客户提出不太离谱的目标,然后努力去完成就是了,至于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和时间,客户没必要看到,举重若轻最好。

  其实贺涵还真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和谁在一起——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就是一杯酒换一个吻、开了房却没搞成的那晚。开口之前他纠结了半天:假如需要证人的话要不要让周凯出庭?两个男人用喝酒喝醉了就近开房的理由合不合理?但律师压根不打算聊细节,只在临走时提醒他,上庭那天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签份授权书委托自己全权代理,甚至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有没有窃取商业秘密,倒让贺涵莫名安心了许多,有种本该如此的坦然。

  可惜这天其余的消息都不怎么样。大概是被起诉的事传了出去,本来谈得好好的一笔单子飞掉了。客户是家心气儿很高的创业公司,已经上了新三板,虽然算不上独角shòu的级别也是一路奔着主板IPO去的,自认清白得经得住券商和证监会的双重审核,不愿意和任何日后有可能变成污点的人打jiāo道,贺涵就这样被踢出了局,连带着老板的脸色也有点不yīn不阳的难看,婉转地问他需不需要把年假提前用来“处理私人事务”。

  “放心,”贺涵笑得很平和,没人能看出来他咬着牙,“真到了因为私事影响工作的程度,我会辞职的。”

  他最近不太加班,意思意思7点半就走人,等电梯的时候顺手刷微信,群里在排着队恭喜唐晶。贺涵逆着一溜欢呼撒花大拇指翻到最上面,缓缓吐出口浊气,那个踢他出局的客户和唐晶签了大合同。他想起当初教过她不能放过任何机会,如果真的没有机会,那就想办法自己弄出个机会——她学得可真不错。贺涵面无表qíng地关掉了还在往上翻滚着喜庆表qíng的群,点开周凯的头像发了条消息:『有点想喝酒』,回复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家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