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了半天,洪少秋觉得最好还是能摸清楚拉苏尔住在哪儿,调一支小分队过来解决问题也就是半小时之内的事,短时间小规模越境还不至于引起两国jiāo恶,尤其是在果敢这样缅甸政府控制力近乎为零的地方。他注意到那两个人大概快吃完了,赶紧招呼老板快点做,打包,终于勉qiáng赶得及远远缀上了他们,方向和他来的时候正好相反——那两个人一路走到赌场后门的小巷里,然后熟门熟路地开门进去。
洪少秋咬着后槽牙心想,三十六计玩儿的挺熟练啊,灯下黑都学会了。
23 兄弟单位的墙角就是用来挖的!
季白下半夜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股很奇妙的味道,闻起来有点焦糊,带些甜腻,却又令人懒洋洋地放松,四肢百骸都轻飘飘的。如果硬要形容那感觉的话,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xing事后的余韵,绵长而愉悦。洪少秋抽着鼻子深呼吸了两下,立刻猜到那是什么,眉毛抬起来一点儿,用询问的目光看他,伸出手招了招。
季白脚步还是很稳,眼睛亮得出奇,在直接去浴室和往洪少秋这边走之间犹豫了一两秒,最后摆摆手,含糊地说了一句“洗完澡跟你说”进了浴室,门都没关就开了花洒。洪少秋几乎能听见热水奔涌而下时他终于放松的叹息声,想了想还是过去,倚在浴室门边问他:“打包了羊ròu煲回来,吃吗?”
“……吃。”季白仰着脸接了两口水,在嘴里漱了几个来回又吐掉,转过头来已经清醒了好些,笑得有点坏,“据说果敢的火锅特别香,料足——怎么样,还敢吃吗。”
“我不吃,然后都你吃?想得美,我赢钱买的我gān嘛不吃?诶我跟你说啊三儿,”洪少秋打个哈哈显摆了一句,“今天我运气特别旺,一注就赢了好些呢。”
“这里头猫腻可多了,说不定是你碍了人家的事,让你赢一笔赶紧走。”季白弓着腰往腿上打香皂,扭头看一眼洪少秋,“第一把就赢了吧?”
洪少秋抱着肩膀乐:“照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身边当时都是煤老板。”
“那就对了,先让他们赢两把,然后就是输多赢少,把手里的钱都输进去之后有专门的人借高利贷给他们,”季白一边说话一边冲gān净身上的泡沫,坦dàngdàng地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洪少秋,“……最后让家里拿钱,还不上的保不齐什么零件就被卸下来快递回去。所以你悠着点儿玩吧,别弄得还得家里来人给你还债。咱可先说好了啊,我家里可没什么钱,到时候别跟我借。”他前后几句话都提到“家里”,且这俩字说完了还特意顿一顿,洪少秋一下子明白了季白的言外之意,俩人又想到一起去了。他在国安向来以思路飘忽作风粗bào闻名,能跟上他脑电波的寥寥无几,季白这几句话让他心思有点活动,要是能和这小子搭档着gān活应该是个挺痛快的事儿吧?
“三儿啊,你gān脆跟我混得了。”
季白从水流里支棱出半拉脑袋:“我现在可不就跟着洪哥混呢嘛,要不凭我还能住进这房间?啧,你可不知道他们住那地方,闻一鼻子连饭都吃不下。”
“我说的是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季白看着是真饿了,腰上糙糙围了条浴巾就直奔桌上的羊ròu煲而去,筷子都顾不上拿,直接上手拎起来块大的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嘴唇上薄薄一点油光。洪少秋扯了张纸巾抬手想给他擦了,季白没让他动手,接过来自己蹭了两下抹gān净。洪少秋笑道:“就那么好吃?我也尝尝。”说着掰开方便筷子也夹了一块,有点凉了,不过味道确实还行。季白连吃了十来块,算是缓过来一点,拧开纯净水灌下去多半瓶,很是感慨:“洪哥,我知道平常你不碰四号,咱实话实说,刚才我带进来那股味儿,怎么样?”
“将军有新合作伙伴了?”洪少秋也放下筷子,想了想怎么形容最准确,“异香异气的,新配方里加了香jīng?”
“这哪有加香jīng的,”季白自己坐到洪少秋身边去,两个人在chuáng沿上并排坐着,洪少秋发现季白的眼神似乎有点散了似的,伸手在他手心里用指甲狠狠揿进去,季白一凛,瞳孔猛烈收缩成针尖大小,深呼吸之后接着往下说,“就是老办法——柴锅烧着,才割的浆倒进去熬,蒸发掉水份,‘古法大烟’,产量很少,不过肯定能卖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