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65)

  “……欠的你。”洪少秋在副驾上瞪他,季白略微有那么一丢丢心虚,抬手摘了烟卷塞进洪少秋嘴里,手指趁机在丰满的心形嘴唇上一按,笑道:“跟洪队请个假呗,刚才老爷子让我回一趟,不定到什么时候,你该gān嘛gān嘛去,不用等我。”

  洪少秋没觉着有什么不对,痛痛快快地点头:“正好前边两站地有个稻香村,给咱爸再买点松仁小肚什么的?”

  “真有能耐下回你当面这么叫一声,你看‘咱爸’打不打死你。还没打大清门抬进来呢,这就咱爸了?可要点脸吧。”季白刚才那点心虚瞬间烟消云散,灌下半杯咖啡咂咂嘴,“走了啊。想着给我留门。”

  洪少秋抽完半根烟刚开出地库,电话响了,这号码他没存,但瞄一眼就想起来了,那是季白家的座机。就算季白会飞,半根烟的功夫也到不了家啊?难道是季老爷子调虎离山?他半惊半疑地接起来一听,发现是季妈妈,说季白好久都没带他回去吃饭了,是不是这一段工作太忙,又委婉地问这周末他俩有没有时间。——嗯?!这里头有猫腻!洪少秋嘴里和季妈妈聊着,还qiáng行分出一半脑子考虑季白打算玩什么花样,单手把笔记本打开调出定位程序,发现季白的手机正顺着四环一路往东,正好和回家的方向相反,速度还挺快,不禁恨恨地磨了磨牙:这小王八蛋,撒谎眼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此时此刻,轿车后座上正敞开衬衫往里藏摄像头的季白季三哥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赵寒从裤兜里左掏右掏,翻出张皱巴巴的纸巾,角上还有肯爷爷的头像。季白嫌弃地抽抽鼻子:“行了行了,先说正事,来接货的有几个人?”

  “两个到三个,可能带刀,应该没枪。”赵寒搓搓脸,从改不过来的狗腿小跟班模式切换到刑警队副队长,“这伙人够警惕的,我们通过拆零包的扒出这条线,本来要通过下家jiāo易钓出来,结果那两天治安整治,把孙子惊了,怎么钓都不动弹,这不……”

  “这不就求着你三哥了吗。”季白借着后视镜左右照照,觉得多少还能看出来点儿走线的痕迹,灵机一动,“赵寒你去买个纹身贴来,大一点的,越花哨越好,快去。”

  半个小时之后,季白叼着烟从车里下来,衬衫敞到第三颗扣子,露出胸口花里胡哨的纹身,脖子上半斤多的金链子底下坠块碧盈盈水汪汪的翡翠观音,腰里H字的皮带扣金光闪闪,手里还牢牢挽着只黑色的密码箱,看着又像个“社会人儿”,又像个做生意的。赵寒他们之前在网上冒充上家和毒贩子谈了好几天价钱,双方约好今儿jiāo货,定的地方叫满庭芳休闲会所,季白一看门口两排旗袍开叉能开到股骨头的迎宾就知道这是个高级jī窝,偏偏大厅还假模假式地装修成高级酒吧的样子。他挑了个靠墙又斜对着门的散座,用昆明口音叫了半打虎牌慢慢喝,桌面上一盒云烟随意扔着,烟盒上面还并排摞着两根,一根过滤嘴朝着自己,另一根指着对面的空位。

  喝到第四瓶啤酒的时候终于有人过来搭话了,是个极瘦的中年人,三根筋挑着个风gān的脑袋,嘴唇几乎包不住牙齿,冲着烟盒伸过来的手像一把枯枝。吸毒的人季白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看这人都挂像成这样了,眼皮子掀了一半又落回去。

  “老板哪里发财啊?”那人问得谄媚,季白没理他,又从烟盒里拿了根烟放到原位,冷冷道:“克叫你家老板过来,看你身板都糟了,未必除了烟不整点别样?”

  他在云南呆了好几年,一口马场普通话能以假乱真,对方盯了两眼他身边的密码箱,掏出手机按到一半又停下,谨慎地问:“以前怎么不见老板来北方玩?”

  季白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又烦又傲:“你们求着我买,不是我求着你们卖,送到家门口的货不吃,你跟我回云南?”

  季白这厢演得十分投入过瘾,就没注意到从员工通道溜进来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洪少秋穿着服务生制式的白衬衫黑马甲,半张脸隐在墙角处的黑影里,眼神先是惊讶,不知道季三哥这是被谁当饵使了,随即又转为笑意,心想季白扮毒贩子只有一点不像——犯罪分子哪有长这么好看的。

  没等他感慨完,季白已经起身跟着那人往里面更隐秘的包间区域走了,洪少秋还观察了一下有没有人接应,耐着xing子等了两分钟,结果一个跟上的都没有。难道让三儿自己对付接头的?做饵也不是这个做法啊!洪少秋急了眼,顺着金碧辉煌的走廊就要往下追,追到一多半发现自己还是多虑了。走廊两边的包间里呼啦啦冲出十来个人,边跑边拔枪,看来是三儿那头已经发信号让兄弟们去抓人了,他停下脚步,果然不大会儿就从拐弯处的小包间里押出三个用衣服蒙着脑袋的,一行人又风风火火出去,只没有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