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衍生)澜沧江上+皇城根下_作者:你看我不到看我不到(9)

  这好像有点不大对头,或者说,太不对头了。

  季白直接把那辆独轮车扔在江边,自己空着手回来,蹲在院子中间研究了会儿机井的水泵怎么使。洪少秋没再看他是怎么扯出根水管来冲地的,自己糙糙收拾了两个房间,最后犹豫了那么三两分钟吧,把两张chuáng摆在了同一间屋子里,甚至不打算费心找个合理而正当的理由让季白接受这一点,不过好在他也没有拒绝。

  洪少秋凭鼻子就知道季白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他在行李里翻出两件T恤,朝各种意义上都是一张臭脸的季白扬了扬:“洗澡去?”

  这个建议特别应景,就算是下定决心要和他唱反调的季白也没法拒绝。澡堂是当初给养猪场的职工准备的,地方倒是不小,但锅炉早就被拆走了,原先安装的喷头也全是铁锈,根本没法用。季白gān脆把院子里刚才用来冲洗地面的水管子从门口拖进来,解恨似的对着洪少秋就是一通喷。洪少秋半句“卧槽”被劈头盖脸浇来的水流噎回了肚子里,浑身上下被淋了个遍,白色衬衫湿透了变成半透明,隐隐透出里头皮肤的颜色。季白丢了水管,任它在地面上汩汩地往外淌着水,顺手扯掉自己的T恤团成一团扔了,对着同样脱了上半身的洪少秋从上看到下,眉毛轻蔑地挑一挑:“嚯,真他妈白。”

  洪少秋没恼,慢条斯理扳开腰带扣笑笑:“刘关张结义的时候有个人给他们看相来着,说大爷刘备是面白而心白,如中秋之月,皎洁圆满,”他拉下裤链,动作几乎算得上优雅,吸饱了水的西裤掉落到地上,季白看了眼他大腿,发现这人大腿比上半身还他妈白。洪少秋往前迈了一步,接着往下讲:“说二爷关羽呢,是面红而心红,一腔热血,满身忠义,三爷张飞嘛……这个面黑……”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和季白之间的距离大概连半米都没有,水管子在他们脚下弹动了几下,洪少秋看着季白,恍然大悟似的笑开来,特别气人:“诶哟,对不住,一时忘了,你也行三啊?”

  季白气得牙根痒痒,心想上回是我轻敌,就不信这次还治不了你?他也上前一步,两人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你说谁呢?”

  “我就是说刘关张啊,没别的意思,”洪少秋笑眯眯的,一点也不肯退,“三儿啊,你不要太敏感……”

  季白提膝对着洪少秋裆里就撞,这下说起来相当yīn损,又颇为突然,洪少秋却像是早有防备似的并腿屈膝,把他膝盖夹住了动弹不得,跟着便举拳去打季白的下巴。季白上身往后略微仰了点想躲过这一下子,洪少秋变拳为爪准准扼住他喉结,把季白掐的直翻白眼,下盘一个扫堂腿把人撂倒在地,顺势坐在他腰上,拎起水管从头到脚浇了他个透心儿凉,嘴里还道貌岸然地做惋惜状:“三儿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这脾气,啧,你说说,怎么就这么bào呢?”

  季白简直要气死,腰腹使劲往上拱,把平时学那点反制的技巧都用上了,两手攥着洪少秋脚脖子想把人掀倒。奈何洪少秋坐得稳如山岳,他就是那压在山底下的孙猴子,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你他妈让我起来!”

  “万一你起来打我怎么办?”洪少秋说得煞有介事,“这儿就咱们俩,你就算一刀攮了我都没人知道,我可不敢。”

  挣扎中季白的下巴颏儿在粗粝的水泥地上蹭破了,在水洼里漾开一点血渍,洪少秋也看见了,赶紧从他身上起来:“我就是和你闹着玩儿的……”

  季白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呸了一口,凶巴巴地抹了下蹭破的地方,瞪洪少秋:“再敢这么闹着玩,老子真他妈攮了你!”

  7 季三哥,脑dòng太大也是病,抓紧治……

  一天之内打了两回架,洪少秋和季白之间的关系进入了相当微妙的新阶段。季白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亏,缓了一宿没和洪少秋说话,翻来覆去在chuáng上烙饼,第二天开始就差不多表现正常了,一口一个洪哥的叫着,表面看着特别乖,其实心里劲劲儿的憋着股邪火。洪少秋知道这一点但并不挑破,他觉得自己保持一点上位者的震慑是没错的,就算在单位他也是这个风格,先打服了再说。现在的小朋友们——不管是出来混社会的还是国安内部那些——都养成了天老大我老二的xing子,不教训教训真是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