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丧神被赋予了人类的形态,他却没有碰到对的主人,教会他怎么去爱,怎么去守护他心中的人。
他在太多见不到光的日子里苟延残喘,渐渐迷失了自己,在遍布荆棘的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你刚才救了我,我这个人恩怨分明。”审神者忽然开口,想快点做个了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治愈你,你离开,永远不许回来;第二,你回到本体里,我带你回本丸,之后你会怎样,会不会被刀解,我不能保证。”
付丧神直直地看着审神者,从那沉淀在金色眸子里的温柔和爱意中,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对了,”审神者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一下,“你知道为什么都要过年了,我还留了一队天天去白金台吗?”
“你一直是一个人,很幸苦吧,我想将太鼓钟贞宗带回来陪陪你。光忠,我希望你也可以得到幸福——我本来是这么希望的。”
出阵部队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审神者,那个总是在大门口笑着迎接他们,然后急匆匆带他们去手入的人。
有短刀说,他们看到审神者和烛台切光忠一起走进了时空隧道。
烛台切光忠……他隐藏的太深,骗过了所有人。
直到夜幕降临,审神者回来了,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鹤丸第一个跑过去,却在看到审神者衣服上的血迹和污渍时停住了。
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知道那是什么。
“……主殿?”一期一振听到了自己呼吸不稳的声音。
“是烛台切光忠,是不是?”鹤丸想抓住审神者的手臂,却看到他颤抖了一下,显然不想被触碰。
“对不起……”鹤丸咬着牙,压制着内心的杀意。
“什么都不用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太过愚蠢。”
他将目光移到一边,扫过每一张愤怒的面孔,落到了长谷部身上,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这个人现在的表qíng,说是修罗也不为过。
“不动。”视线最终落到短刀身上。
不动行光愣了一下,迅速跑了过来。
“把它拿去手入,”审神者将烛台切光忠的本体太刀递给不动,“然后锁在你以前待过的那个仓库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靠近。”
不动没有接过刀,他在迟疑。
“为什么不折断他,”小狐丸走过来,死死盯着伤痕累累的太刀,“小狐可以代劳。”
“不动,”审神者重复着,声音很疲惫,“你也不听我的命令了吗?”
“……是,主公。”不动接过刀,又回头看了审神者一眼,才跑走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我很累,想回屋了。”
审神者没走几步,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顺着被紧紧扣住的手腕向上望去,直到望见三日月宗近比夜色还深邃的眼。
“你也觉得我很下贱吗?”他听到自己这样说,“你也和他一样看待我吧……”
他挣开那只手,听见身后三日月宗近唤他的声音。
“给我……留点颜面吧。”近乎哀求,他留下这句话,逃一般地离开了。
审神者清理了自己,换上gān净的衣服,他躺在chuáng榻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
他没有刻意去思考什么,但点点滴滴的回忆不停地出现。前世的,今生的,悲伤的,喜悦的,一切一切难以忘怀的。
他就这样睁着眼躺着,直到窗外的天亮了起来,又再度暗了下去。
“主公,”他听到门外传来长谷部的声音,“请您多少吃点东西吧,不要饿坏了身子。”
“我没事的,长谷部,我想再静一静。”许久,审神者才开口,声音很沙哑。
“既然这样,请允许长谷部在门外守着您。”
长谷部跪坐在门外,一直等着审神者,等他愿意走出来。
半夜的时候,长谷部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音,他猜想那是审神者在使用从现世带来的通讯工具。
听到的内容,让他的心彻底凉了。
“——我受够了……”
“——不要bī我……”
“——一直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