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神qíng烦躁地将纸包揣进怀里,撇撇嘴道:
“你不知道,有个新来的军医总缠着我,我不过看他是月冷西的师侄才与他多说两句,他竟到处去说与我是恋人,那月冷西何其jīng明之人,怎好说查不到我头上。”
雀奈闻言捂着嘴笑出声来,揶揄地看着他道:
“人家喜欢你你便受着呗,作甚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李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我又不喜欢他,若说喜欢,我还是更中意你呢。”
话一说完他便后悔了,银雀使何等身份,他冒然说出这些轻薄话万一惹恼了雀奈可就前功尽弃,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然而雀奈美目微眯,听了这话不但未怒,反而迎上去将雪白双臂缠上他脖颈,蛊惑般低声道: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心可真脏。既然不喜欢,不如自己想办法,我可没空帮你管那许多闲事。”
李羽顺势搂住他腰肢,刚要惊喜这苗疆人大胆火辣的做派便冷不防又被推开,眼前美艳的五毒身形如同鬼魅,瞬间撤开数丈远,脸上仍是笑盈盈的,声线动听:
“那‘解药’里我多放了一味迷心蛊,可叫人动qíng,效用好的很,你自去善加利用。月冷西的态度你不必理会,凭他奈何不了我的蛊。你想活命就不要再来找我,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找你。懂吗?”
说完也不等李羽回应,转身便几个腾空消失在乱石之中。
李羽觉得自己完全在被牵着鼻子走,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若银雀使真能重用于他,可说是他飞huáng腾达的最佳捷径,但入了恶人谷手不沾血是不可能的,他明白。反正无所谓,那些傻乎乎的天策没人瞧得上他,只要林越卿别坏他好事,就算真的在营里下手杀人也没人会先怀疑他。他伸手又摸了摸怀里那个纸包,扭身匆匆折返大营。
到目前为止,他尚算不显山不露水,就算月冷西怀疑他和林越卿有什么,也无非是些儿女qíng长的混事,别的他大可抵死不认,反正又没人亲眼见他下毒。只是新兵营发病的人多了未免将火烧得太近,倒不如也去给那些老兵加点料,届时动静一定更大。
他心里转着坏主意,闷头往营盘里走,不料猛然听见有人大声喊他名字,下意识心虚地往后撤了两步,抬眼一看却是帅营戍卫。
“李羽!叫你呢你躲什么!大将军有事传你!”
他心虚地冲戍卫点头赔笑,顺嘴问了句:
“大将军为何传我?”
戍卫瞪他一眼,不悦道:
“你去见了大将军不就知道了。”
言罢便不再理他,这让李羽愈发慌乱起来。别不是月冷西已然察觉,去跟大将军说了什么!?
第十六章
一路的战战兢兢,在踏进帅帐的那刻几乎到了极限。李羽只匆匆往上看了一眼,便见往常只能远远望见的凌将军一脸严肃正瞪着他,立时腿都软了。
他颔首抱拳唤了声“大将军”,头也不敢抬,凌霄声音里透着股怒气,点着桌案道:
“你好大的胆子啊李羽,早些时候总闻你招惹些坊间女子,弄得一屁股麻烦债,我念你初入军营不懂规矩,只叫校尉警告于你罢了,如今却有人告你调戏良民,你可知是何罪过?”
李羽一愣,他万万没料到大将军开口却是说这种事,有人告他黑状?他脑子里转了一圈,猜大概和林越卿有关,不由烦躁起来。那麻烦的万花,一点忙都帮不上,整日弄得不明不白,早晚坏了他大事。他低着头胆战心惊回道:
“我,我没有啊……”
然而凌霄似是不耐地“啧”了一声,厉声又道:
“那新来的军医林越卿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直白的问话让李羽一时难以应对,他不知道凌霄知道多少,也不敢承认自己曾与林越卿相jiāo,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额角冒出一层细汗。
凌霄见状愈发不满,拧眉道:
“有人说你与他jiāo往甚密,言语间暧昧亲昵,时常单独相处,却又一再否认与他相jiāo,你若当真做出调戏良民之事,便自己下去领五十军棍,莫要与我啰嗦。”
五十军棍,打完命都没了半条,李羽一点都不想为了林越卿受这刑罚,又是心虚又是惊恐,口中吞吞吐吐道“不是……大将军,我……我……”,却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凌霄最恨当兵的一副窝囊样子,气得一巴掌拍在案上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