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间的名字是真太郎。”
伴随着这个回答进入耳中,珠里眸中露出微愕神色。她侧过身来,讶异地打量着面前的赤司,问:“你怎么又在这里?抱歉。我是来等真五……真太郎的。”
海风chuī着少年的红发,他额前的短发与衣衫都被夜风鼓起。
“是我让真太郎约你来的。”赤司微微一笑,说,眸光里有着奇异的色彩,“如果是我约你的话,也许你就会立刻逃走吧。现在的珠里,对我很抗拒。”
珠里低下了头,轻声说:“抱歉,我并不想和征十郎结婚。所以‘抗拒’是自然的。”
“很奇怪,”赤司仰起头,望向天上的弯月,“如果是其他人,我是不会容许他们说出如此悖逆我的话来的。但是,是珠里说这样的话……我却觉得,这很正常。”
佐伯珠里的心底一震。
这睥睨天下式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对谁都温柔关切、让人想要追随背影的赤司征十郎吗?
“我不是有意惹你生气。可是、可是!”珠里朝海里踏了一步,别扭地说,“可是上次见面时,明明征君也同意了我说的话不是吗?我说我和征君还是高中生,不应该考虑‘结婚恋爱’这样的事qíng,应该学习……”
上一次见面时,在赤司提出双方父母的“结婚”意愿后,珠里就结结巴巴说了这样的话——征十郎,我们还是高中生。高中生就该好好学习,而不是考虑恋爱结婚的事qíng。答应我,不要看《罗曼史Month》好吗?
赤司的面色不改,竟然还点了头。
“是的,我认为珠里说的对。”他说,“现在的我们有更多的事qíng要做。学业与家族都很重要。‘结婚’这样的事qíng,当然要在大学毕业之后再考虑。……说实话,你对未来的规划理智明确,值得嘉奖。”
珠里:???
等、等等?!
她的意思是,他们两个就不应该结婚;但是赤司的意思是,两个人只是在高中时不应该结婚是吗?!他还很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为未来做计划吗?!
“既然你是在认真地为着未来的事qíng考量,”赤司向前一步,珠里就向后一步,“那么,至少,不要再躲避你的家人。只会逃避家族的话,你永远也无法成长。”
“等一等,征十郎。”
珠里深呼了一口气,说:“很抱歉,我并没有和征十郎结婚的打算。虽然我知道,家族的意愿是很难扭转的,可我会试着去努力。我和征十郎,并没有婚姻赖以为生的基础。……我是指,爱qíng。”
“没有吗?”
赤司征十郎问。
接着,他便伸手握住了珠里的手掌。他的五指穿过珠里的指fèng,自然而然地与她jiāo握着。
“……没有吗?”他又问了一遍。
海水没过了珠里的脚踝,将沙粒冲入了她的脚趾fèng隙间。她低垂着头,竟然无法甩开赤司征十郎的手。
一瞬间,她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短暂停留在帝光的时刻——
部活结束后的放学时间,天空下起了沉闷的雨。灰沉沉的天际,将无边的雨水洒落下来。教学楼前,三三两两的学生,或撑一柄伞、或用外套挡着雨水,朝校门口走去。
珠里站在伞架前,反反复复找了一遍自己的伞。然而,贴有“佐伯珠里”名牌的伞却不翼而飞了。
又是这样。
放在伞架的伞总会无缘无故地消失。若是带进教室里,又是违反规定。
反正,这样的欺负,她已经习惯了。
她的手在伞架上游移了一会儿,心里报复xing地产生了某些奇怪的恶意——“不如拿走别人的伞吧、反正所有人都在联合起来欺负她不是吗”——
但是,很快,她就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雨伞被偷拿走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既然知道这样的感觉有多令人难受,就不要让别人也尝到这样的感觉了。
十四岁的珠里叹了口气,抱着书包站在教学楼下。无聊的时候,她就会掏出手机来和白聊天。最近的白似乎很空闲,次次都回复的很快。
》纱织:雨伞又被拿走了。烦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