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库丘林在的话,一定会直接把这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说教一顿。但是库丘林被她关在家里洗衣服,现在是她展示自我的场合了。
佐伯珠里放下笔,木着脸,几步跨到了三个女生面前。她突然到来,令三名女高中生都微微一愕,随即讪讪挤出微笑,打招呼说:“……午,午好啊,佐伯同学,好巧。”
佐伯珠里扬起了脸,露出一个【让Tv组想要给所有男主角发便当】的鬼畜笑容,利索地抬起脚,踹翻了三名女生身旁唯一的空椅子。
哐当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让四下安静了下来。
“整天说长道短,你们的生活就这么无聊吗?”珠里冷着脸,一脚踩在了倒在地上的金属椅上。
“?!”三名女生吓了一跳,一副受惊的模样,“这家伙……说、说、说话了?!”
“从前我对你们的指指点点毫无反应,那是因为我的教养比你们好。”佐伯珠里毫不客气地用手指比着自己的胸膛,声音冷冷的,“我知道被人说教和批评的感觉很难受,所以我从不来苛求你们。但是……”
“佐、佐伯同学……”
“无聊也要有点限度吧!”佐伯珠里一脚碾在椅背上,用手肘撑着膝盖,表qíng微凶,“不要以为我不发火,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女人!”
这样的佐伯珠里,和平常的佐伯珠里反差太大,几名女生颤了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陆续小声地说了“抱歉”,随即灰溜溜地结账离开了。
看着女生们被吓跑的背影,珠里叹了口气。
刚才和她们说的话,恐怕比整个学期加起来对她们说的话还要多。原因无他,是在得知自己“被白君所欺骗”后,gān脆地对世界观产生了怀疑,也不愿谨遵着白的教诲了。
实话实说,这样子还挺慡快的。
她回过头去,看到齐木楠雄正在冷淡地吃着巧克力布朗尼。不知怎的,她似乎觉得那个向来和她一样缺少表qíng的人正在笑。
[不错嘛。]齐木夸奖她,[你竟然也有这样果决的时刻。]
——呼,心qíng慡多了,谢谢你,齐木君。伦敦和埃及的风景不错。
[可以安心画稿了吗?]
——应该,可以了吧。
***
第二天,佐伯珠里已经冷静了下来。
“库丘林,我想要回家一趟。”她对自己的从者说。
“这里不是Master的家吗?”在阳台上晒衣服的库丘林纳闷地问。
“我是指,我的家族。”珠里抬起头,眸光里有一分坚毅,“一旦失去了白君,我就想通了许多事qíng。没有人会再安慰我‘躲藏在虚拟的网络里就可以了’,所以我必须面对现实。最重要的一件事qíng就是——我要想办法调查清楚鹤丸老师的身份。”
库丘林把手里的晾衣杆像耍长、枪似的转了一圈,打趣说:“很不错的眼神嘛。”
“‘照片是合成的’、‘只是因为无聊而已’,这样的借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想要调查出他的身份,凭借我这样普通的女高中生是很难办到的,但是我的家族可以。”珠里握了拳,低声说,“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什么?”
“我想要解除和征十郎的婚约。”
“喔——”库丘林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qíng,“Master,你是认真的吗?他可是你中学时代喜欢的人不是吗?你还为他流过眼泪啊。”
“就算如此,匆匆定下的婚约也太不负责了。”珠里说,“我和征君都变了许多,在彼此都不了解的qíng况下订婚,这算什么啊。我现在的xing格,也许根本不适合征君,qiáng迫着把他和我捆绑在一起,会让我感到愧疚的。”
她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惹人喜爱,也知道赤司征十郎有多么的优秀。正因如此,她才更不希望两人因为父母的意愿而糙糙定下婚约。
“那很好啊。”库丘林合上了阳台的门,“Master终于变得坚qiáng起来了嘛。”
珠里明白,这样的转变是被迫的。她失去了白,失去了构建孤独世界最重要的支柱。现在的她可找不到能够倾诉和寄托安慰的对象,只能自己一件件把事qíng处理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