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会尽我所能。”
“谢谢您。先生,我很想问您,您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啊……”
我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愿望是希望能天天见到父亲,希望父亲不要再打骂母亲,希望我能像别的小孩子一样得到父亲的疼爱,可是这个愿望随着父亲和母亲的死早已灰飞烟灭了。我学会了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希望,因为希望越大,所要承受的痛苦就越多。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教父,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啊……所有人的愿望能实现,那就是我的愿望了。”
“可是先生,那是不可能的,人类不是上帝,总有些愿望会落空。”
“是啊,即使是上帝,也有失望的时候吧。佩洛,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个愿望能实现,就够了。”
此时他的双眼,和卡门的一样,有什么在里边被种下了,我能看见,是叫希望和爱的东西,久违了,如果能亲手摧毁这么脆弱的东西,会不会太残忍了呢?
“萨维奇先生,我,我……”
“有什么就尽管说吧佩洛,对我不必隐瞒。”
“萨维奇……我可叫您萨维奇吗?”
“当然,不必那么拘礼。”
“……萨维奇,我不会让你的愿望落空的。”
“好啊,我期待着。”
佩洛,我期待着。
佩洛在偷偷联系斗牛的事还是让他的母亲发现了,她把儿子关在家里,不允许他再出去。为了说服佩洛的母亲,我特意和卡门走访了佩洛的家。
佩洛的家离PLAZAD酒馆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家里的房子并不大,甚至可以说简陋,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仅有的衣橱和餐桌也磨损不堪。但是屋子里却十分整洁,看起来房子的女主人是一位细心的持家者。
在这里我见到了佩洛的母亲,一位年纪不算大,面容却相当沧桑的妇人。她穿了一件青灰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反了huáng的宽围裙,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塞娜阿姨!”
卡门的呼唤让佩洛的母亲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打量来访者。
“卡门,是你。”
“是我阿姨,我来看看佩洛。”
“有什么好看的,他jīng神好着呢。”
然后她注意到了我,疑惑的目光,不甚友好的表qíng,对于她来说,我只能算是一个不速之客。
哼,一个顽固的女人。我立刻下了判断。
“这位就是……那位记者先生吧?”
我马上展开绅士礼节,摘下礼帽,深深向她鞠躬并亲吻她的手背。
“先生,不必拘礼。”看来我的过分举动,并没有赢得她的好感。
“伯母,我叫萨维奇,是从意大利罗马来的记者,佩洛的朋友,今天专程来拜访您。”
“久闻大名了萨维奇先生,我儿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还是请到屋里说话。”
我们和佩洛的母亲来到客厅,显然佩洛并不在这里,我环顾了一圈,在一张宗褐色的写字台上发现了佩洛的照片,佩洛和母亲的照片,唯独没有佩洛父亲的。
“听说佩洛的父亲加拉尔蒂霍先生生前是位著名的斗牛士。”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没有必要再提。”
妇人果断gān脆的打断,让我立刻明白这不是一个能够继续下去,令气氛融洽的话题。
“嗯……啊,我今天来,是想替佩洛向您求求qíng,让他能够参加斗牛大赛……”
“萨维奇先生——”她的表qíng更加严肃,“你认为我会接受您的求qíng吗?”
“这个……看来比较困难……不过加拉尔蒂霍太太,您总不能把佩洛关在屋里一辈子吧,只要他获得自由,他就会去实现自己的愿望,这个您也无法阻拦。”
老妇人的神qíng更加冷决:“那就关到我死了为止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相信今日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如果僵持下去,只会激怒她,这样佩洛若想获得自由,就难上加难了。
“加拉尔蒂霍太太,看来今天您的心qíng并不算好,不如我改日再来拜访,先告辞了,卡门,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