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晚上好啊,卡门也在,佩洛你也回家了?这太好了,我们一家团聚。”
我和新娘双双走入房间内,我装出一副兴奋异常的表qíng,故意提高讲话的音量,故意和新娘连接得更紧密,好让他们看出我对这位神秘来宾有多么的重视。
我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自从我进门以来,卡门的眼睛几乎没眨一下,而佩洛,他一直狠狠盯着我身边的女人,像要把她吃掉。
效果还不错。
“萨维奇,这……就是你说的重要客人吗?”
我点点头,拍拍新娘挽在我腋下的小手笑着给他们介绍:
“这位……苏珊娜小姐,是我在那次堂娜夫人举办的酒会上认识的,父亲是个商人,我们……呵,我们一见钟qíng……所以,今天我准备宣布一件事,希望你们能为我做个见证。”
佩洛从开始就把头架在jiāo叉拄在餐桌上的双手之间,仅仅露出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我们看,听我说到这里,他慢慢向后靠去,抬起头半眯起眼睛,从眼底一泄而出的鄙夷不屑让我忍不住打冷战:
“你想说什么萨维奇?不管你要说什么,你都要记住,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他冷冷的语调似乎在提醒我,又像在警告我。
笑话,杀一个人容易,说一句负责不负责的话还难吗?
“我与苏珊娜小姐相处一段时间,彼此深爱着对方,我向她的父亲提过亲,我们门登户对,所以我决定,再过一周与她回意大利完婚,这就是我要宣布的。”
一时之间,空气冻结般凝重,卡门垂下头望着盘子里的牛排,我盯着挂在对面墙壁上的一幅luǒ女油画发呆,“新娘”则不知所措地隔几秒望一下我,我们小心翼翼地,采取最保守的方式等待某一个人提出质疑,或者某一个人爆发打破这可怕的静谧。
佩洛轻声笑了起来,后来笑声越来越大,再后来是捧腹,他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卡门和“新娘”都张大嘴看着他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我则保持着平静,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的伤痛过去。
我的心在疼。
佩洛用手背擦掉笑出的眼泪,他不笑了,他对我说:
“萨维奇,你在开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说:“佩洛,我没有开玩笑,我对苏珊娜是认真的,我打算娶她,和她生活一辈子,回去之后不会再回西班牙,你可以继续作你的斗牛士,卡门如果她愿意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我相信你能照顾她,如果她想家了,我就送她回隆达,怎么都好,我没有骗你们。”
佩洛的脸色越来越白,看得出他在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还无法接受我因为与另外一个他们素不相识的女人结婚而要永远离开的事实,他需要质问,需要我的解释。
“那我呢?你宁愿逃回意大利也不顾我的生命安全了?那些人仍在追杀我!”
我无奈地苦笑:“佩洛,你想让我放弃一切保护你一辈子吗?我有我的人生,你没有权利剥夺我选择人生的自由……我说过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你早该独立生活了,而不是依赖我……”
“办不到!”隔着桌子,他突然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愤怒地瞪着我,眼睛里燃烧着两把火,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斗牛场上面对公牛时一样,我没有反抗,如果他想发泄怨恨,我决不会还击。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桌上的碗碟乒乒乓乓碎了一地,最终他举起的拳头还是没有落在我的脸上,而是慢慢放开了我:
“萨维奇……你一定要说真话,你爱这个女人吗?”
他双眼里的火在渐渐熄灭,我不忍看他的脸,点点头:“爱。”然后把头别在一边。
他又把脸转向我身旁的新娘,颤抖着双唇问出了他最后的问题:
“这位小姐,你能告诉我,你……也爱他吗?”
“我爱啊,当然爱,不然怎么会嫁给他,是吧亲爱的?”
jì女的演技稍显过火,她甚至不识相地在我脸上啄了一口,这个举动惹得佩洛险些又要举起拳头,我适时地推离了她才不致她面临危险。
“你爱他?那么有多爱?”
“有多爱?这个……”答不上来,新娘用目光向我求救,佩洛却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