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他自觉痛地揪心扯肺,漫天却只觉他有意戏弄。
——谁人不知白子画与自己的女弟子有悖德之qíng?他二人闹地轰轰烈烈,路人皆知。
世人提起白子画,便会想到花千骨。反之亦然。
但今日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漫天心中再怒,也只得压下,淡淡道:“尊上今日救命之恩,权且抵当日断臂之仇了。如今,你我恩怨两清,尊上还是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提到“断臂”二字,白子画脸色煞白。
在无间之渊浮浮沉沉三十世,他早已不记得他们之间还有这道障碍,也是刻意遗忘。
但存在过就是存在过,再怎么刻意抹杀,也不能除去痕迹。
“天儿,我……”
“天儿还好么?”
是无垢!
漫天面色一喜,急忙应道:“我已经醒了,你且上来。”
白子画的半句话便被堵了回去,再也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表告诉我白子画人物走行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至青龙国
无垢打开车门,先是仔细打量漫天,见她脸上有了些血色,jīng神也还好,这才松了口气,有暇去面对昔日的挚友:“今日,多谢子画!”
白子画眸色复杂,只觉口中满是苦涩:“无垢又何必见外?我们……终究是朋友。”
无垢有些尴尬。
毕竟,许久之前,他便知晓子画心悦漫天。他起初照顾漫天,也未尝没有白子画的原因。
但qíng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也曾挣扎过,也曾仿惶过。但qíng之一字若能为人所控,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更何况,他的天儿是那样灵动鲜活,高傲美丽的如凤凰一般。
他终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漫天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再次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尊上还是请回吧!”
无垢悄悄松了口气,平复了心绪:“子画还是先请回吧。估计这会儿,叶城主也在寻你。你我还是日后再叙旧吧。”至于“日后”是什么时候,那就日后再说吧。
事已至此,白子画也只得告辞。
无垢这才登车,抚起漫天,让她伏在膝头,伸手去探她脉象。
漫天道:“我没事了。”
无垢不言,只沉着脸诊脉。
漫天却看不见他的脸色,下颚磕在他的肩头,盯着车壁上的纹饰发呆:“无垢,我方才,做了恶梦。”
无垢不言,见她脉象平稳,便松了手,神色依旧冷沉。
漫天道:“而后,我睁开眼,便看见了白子画。他……他一直对我说些疯言疯语,分明刻意折rǔ!”说着,恨恨地冷笑一声,“他最好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无垢面色稍缓,终是叹了一声,抚上她的秀发:“你当真是我命里的魔星!”
漫天得意地笑了两声,一腔怒气皆散,伸手环住无垢脖颈,挑了他一缕头发把玩。
她这样没心没肺,使得无垢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那点儿因白子画而来的醋意倒是去了大半。
——罢了,罢了!索xing就是子画一厢qíng愿,我又与这冤家置什么气呢?
况且,我自一人气闷,人家也看不出来呀?
想通了此节,他心绪开怀,就着两人相拥的姿势轻轻拍打漫天背部,细细安抚,柔声与她商议:“这几日你便乘车吧,不要再骑马了。”
漫天虽有些不乐意,却也知他是为自己好,也就不qíng不愿地应了。
无垢又道:“那你再睡一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那你不许走!”
“我不走。乖,睡吧!”
众人收拾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便继续赶路。
一连走了十里,都不见叶孤城来求见,萧璎颇有些不习惯,便问身旁女官:“叶城主可是受伤了?”
女官道:“不曾。”
萧璎便道:“那且宣他上前。”
“诺。”
女官出了队伍,策马往后赶。待走到叶孤城身前,喊了声:“叶城主。”
叶孤城听见喊声,便住了马。
女官这才在马上行礼:“下官见过叶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