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眸光一闪,道:“我这便去觐见国主,请她出面jiāo涉。务必要查出近日来出入雒城的人中,所有半年之内进入虚无之境的。”言罢,又看了漫天一眼,见她满脸都是客套又纠结是神色,心头又是一痛,终是转身出去了。
☆、如何是好?
无垢一走,白子画紧绷的神经便彻底放松了下来。
练霓裳明眸一转,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白子画只做未闻。
孙思邈低头收拾着药箱,暗暗摇了摇头:年轻人的感qíng啊,可真是复杂!
待药箱收拾好,他便笑道:“那老夫就先回去了。”
白子画忙道:“我送送先生。”
待二人出去,练霓裳对漫天道:“妹子,姐姐劝你一句:这白子画,可不是良善之辈。你切莫舍了珍珠去取鱼目。”
漫天脸上一红,嗔道:“练姐姐,你说什么呢?”
练霓裳叹了一声:“昨日见你和谢尚书还是郎qíng妾意,不想今日便……真真是造化弄人!”
漫天却满脸疑色:“真的么?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那白子画……更为亲近呢?”
练霓裳为人最是慡利,漫天既问了,她便也直言:“你为何就是不信,自己中毒了呢?”
漫天道:“我只觉神清气慡、体建身轻,哪里像是中毒的样子?”
练霓裳冷笑:“我与那谢尚书不熟,何苦为她坑你?”
漫天哑然。
半晌,她方迟疑道:“这倒也是。可是,我与谢相公相处从来君子之jiāo,又怎会……如你说的那般?”
练霓裳诚挚地盯着她:“你中毒了。”
“好吧。”漫天与她对视半晌,方泄气地说,“姑且就是我中毒了。”
练霓裳见她如此,不由气恼:“你……”
这时,门又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练霓裳心思慎密,听得出来人正是白子画,便住了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漫天一眼,气恼道:“那我先告辞了。”说完,起身便走,路过白子画时,只做未见。
白子画目光冰冷地目送她远去,这才柔和了眉眼,绕过屏风来见漫天。
他手中拿了一个托盘,上面有一碗ròu粥并两样面点。他虽生xing清冷,但面对漫天,却总能生出无限柔qíng。
将炕桌摆开,粥与点心放好,他才走到漫天身侧,轻声道:“天儿,吃点东西吧。”
漫天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几样东西,便不由想起那日白子画为自己做了整整一桌的菜,而自己却毫不领qíng的事了。
——那时她觉得白子画yīn魂不散,令人生厌。此时想来,却觉自己当时太过绝qíng。
想到此处,她不由心头一动,倒真觉得自己或许当真中了毒了。若不然,短短数日,自己对白子画的态度怎会如此截然不同?
再有,她这人平日里虽有些任xing,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却也不是随便的人,又怎么会跟着jiāoqíng不深的无垢出远门?
可见她与无垢的矫qíng绝对不是不深,相反还挺深。
经过了妖神之乱,她终究是有了些城府,心里虽有了这么多的疑惑和不解之处,却下意识地不想在明显很有问题的白子画面前bào露,便道了声谢,低头喝粥。
漫天喝粥,白子画便在一旁作陪。
两人虽一时无话,多少有了些温馨的假象。
一碗粥下肚,漫天便觉好了许多。因着心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她并不想与白子画单独相处,便道:“我有些累了,尊上请回吧。”
天知道,她才刚睡醒!
但白子画却不疑有他。毕竟,漫天如今有疾在身,容易疲累也正常。
叮嘱了漫天要好好休息,他便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站在漫天门口等了许久,估摸着漫天已经睡着了,他才略一拂袖,独自去了玄武国君臣的住处,寻到了花千骨。
彼时,花千骨正在院中赏月。
仿佛知晓白子画要来一般,她备了双份的杯盏。
待白子画走近,她便执壶给对面的杯子里斟酒,笑吟吟道:“师父,请坐。”
白子画却并没有坐,只在她对面站定,漠然不语。
“呵!”花千骨笑了笑,又道,“尊上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