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不会撒谎。
叶明望着出租车缓缓汇入车流,拨通电话。那边的朋友们热闹极了,庆功宴刚开始,师姐开玩笑地说着“把我们的菜单拿来,给她念念,馋死她”。
“阿婕。”
听出她哽咽的声音,那边一阵动静,换了个安静的地方。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
“他是这么想的,可我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一快乐。
好久没更,写得痛快,字数就多了些。
☆、啤酒、炸云吞与小龙虾01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把脚收一下。”
叶明侧身让了让。等餐车过去后,她继续低头嚼手上的巧克力,两眼无神地盯着车窗,看着那些模糊的风景在车速中滑稽地一闪而逝,什么也没留下,就像她此时此刻空空如也的脑袋一般。
努力地回想着,她试图连贯地记起昨天发生的事qíng。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关宏峰说过这样的话吗?好像有的,好像没有。
记不清了。
原本以为,还会像那时候一样,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刻骨铭心的,任由时光cháo起cháo落,也洗不褪两人之间的痕迹。结果啊,在车厢煎熬半天,她就要怀疑人生了。
沮丧的时候,据说巧克力能带来好心qíng。叶明又要怀疑了,边拧开瓶盖喝几口冲掉发腻且黏稠的甜味。食物是冷的,水也是冷的,能灌进胃里,却填不满空空dàngdàng的心。
落魄的诗人吗?她自嘲地笑笑,把矿泉水塞回背包去。
周围尽是泡面的味道。
突然好想喝口热汤。
还是忍忍吧,马上就到家了。
上车前,师姐问:“走得这么急?你要逃跑?”
叶明说:“是我妈催的。”
催是催了,却没有那么急,没有要求她立即收拾行李去火车站,没有要求她买最早的站票赶回家。她心知肚明,回话时都不敢抬眼对上好友挪揄的笑容。
笑,笑,还笑,笑你妹啊!好啦!她就是逃跑,就是想马上离开这座有关宏峰在的城市,就是要快点躲到最安全的乌guī壳里。人不都是嘴上坚qiáng吗?又不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消化负面qíng绪得花上一点时间。
下车后,叶明如释重负。
她从未买过长途的站票,以为会有多难受。
现在,熬过去了,再想想,也就那样吧。
出站的时候,叶明把那团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纸巾扔掉。
寒冷的chūn天结束之后,正式录取的消息传来,叶明带着妈妈去吃了一顿酸菜鱼。在母亲和店员的劝阻下,她仍旧选了最辣的口味。于是,毫无意外的,她成了店里吃相最láng狈的那个。
纸巾刚抹了嘴上的红油,一折,又拿来擤鼻涕。
叶母嫌弃地给她重新抽了几张纸巾,说:“你看你,我就说要不点个微辣得了,逞什么能?这是要给谁看,啊?吃不了辣,咱就不吃,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可我喜欢吃,我喜欢啊。”
“喜欢,喜欢,就你能说!”老太太心疼地骂了几句,捞起几片鱼,在盛了白开水的碗里来回淌过,才夹给女儿,“你吃不了的话,喜欢能顶个屁用?做人,就是要面对现实。”
吃个酸菜鱼而已,扯什么现实?
是这些洗去了辣人的红油,漂得又清又白又无害的鱼片吗?
叶明顿时没了胃口。
九月开学报到,崭新的校园生活开始了。要去理论教室占后排,要去实cao课室抢前排,要跟导师谈人生,要过书单,要查论文,要啃大部头,要和新同学打好关系,她很忙很忙的。
“我很忙,忙啊。”
又重复一遍,不知道那是在向谁辩解。
是谁呢?
记不清了。
只有偶尔,在新生的惯例联谊结束后,她趁着几分酒意,会打电话跟师姐说:“阿婕,你知道吗?现在我都想不起他的样子,想不起他的声音,想不起他的名字啦。就是还一直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吃的,是烧烤。”
“那你以后别去吃烧烤,很快就能把他的事给忘了。”
“你是不是傻?哪儿,这里哪儿没有烧烤摊,哪儿没有烧烤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