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上,几杯佳酿喝下后,他有了些许醉意,他问我连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他该怎么做?他问我江山未稳,朝堂上就已经涌现出了党派之争,他该怎么办?他问我身处边关的几个藩王早已蠢蠢yù动,企图兵变,他该何去何从?
那一刻,我疑惑的看着他,我忽然觉得他不像钦差,倒更像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君王,只是我并没有将心中疑惑说出来,而是告诉他:减轻赋税,休养生息乃百姓安居乐业之前提;平衡朝中各种势力,抑制党派之争乃皇权稳固之根本;至于藩王,撤藩乃是必然,只是如何恩威并施,还需仔细斟酌。
他听后,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半晌后问到:“你当真只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
我笑而不语,前尘往事,犹如云烟,何须重提,于是我点了点头。只听他又问到:“不知翔阳公子如何看待当今大魏新君牧绅一?”
我听后沉默了,站在大齐的立场上,牧绅一的父辈们挥师南下灭我大齐,是我皇族的仇人;站在百姓的立场上,牧绅一登基后休养生息爱民如子,不失为一个好皇帝。我无法评价,最后敷衍了一句:“若他与大人考虑的一样,那必定会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酒过三巡,他送我至门口,我忽然问到:大人是否还想知道我对当今皇上的看法?
他的嘴角瞬间扬起一抹笑意,随后说到:皇上刚才已经知道了。
我诧异,原来,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竟然就是牧绅一,我握着青玉剑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有那么一瞬,我想杀了他,为我的皇族报仇,可是最终,我还是松手了。二十年了,历史不过是一个朝代与另一个朝代的更迭,再过些年,百姓会忘记那些战火纷飞的年月,再过些年,我亦会忘记那些国破家亡的惨痛。
南烈:
我猜田岗茂一来到云竺山定是为了十年前输在藤真健司的翔阳剑法下不服气才又来挑战的,不过,他既然救了我,这倒是给了我机会。
我告诉他藤真对我有非分之想,猥亵于我,更bī迫我与他做出有违伦常正道之事;我告诉他藤真害怕我揭露他的恶行,所以用天蚕丝锁住我的琵琶骨,让我终生无法习武;我告诉他藤真要囚禁我一辈子让我做个活死人;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他能救我出云竺山,我便会奉上金蝉剑的下落。我终于看到田岗狡黠的眸子里闪现出的jīng光,我猜测,他一定心动了。
只不过田岗终究摆脱不了名门正派向来虚伪的一面,他害怕武林正道责难他救出魔教余孽,他更怕稍后藤真会找他清算,所以他假仁假义的对我说到:“我怎么可能听你这个魔教余孽的一面之词,等你师父回来了,我自会问清楚他!”
又是“魔教余孽”!我心中愤愤不平,究竟我做错了什么要一辈子背负这样的骂名,不过,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qíng绪,因为此时我已无路可走。
我想让田岗帮我bī出天蚕丝,但我知道,他不会答应。于是这一晚,我趁着田岗经过我房门口的时候,解开衣襟,拿出剪刀,就要刺下去的瞬间,我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他的制止声。我假装凄凄惨惨的对他说到:“烈儿知道田岗前辈是仁义之士,但是如今烈儿已经是个废人,我希望前辈能明白烈儿的心qíng,让烈儿自行处断。”
田岗听后告诉我,破解天蚕丝并非我想象中那么简单,靠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于是我趁机求他帮我,他犹豫片刻后终究是点头了。
田岗运功帮我bī出天蚕丝的时候,我只觉得全身经脉急速运行,直冲一百零八个xué位,顿时,身体犹如被烈火所烧,千针所刺。但是他告诉我,我必须忍到最后关头,若是中途泄气,就会经脉尽断,终身残废。
随着我一声响彻天际的惨叫,天蚕丝终于被bī出来了。
藤真健司:
山下百姓的疫qíng终于日渐缓和,于是我告别当地的村民,回到云竺山,只是才入山门,便看到伫立在漫天雪花中的田岗茂一,和他身边站着的南烈。
田岗说:“藤真健司,想不到你真的出现了?”
我嗤之以鼻,回答他:“云竺山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出现?”
之后,田岗让南烈回避,单刀直入的质问我,南烈所告诉他的一切是否属实?我沉默不语,是,我承认我喜欢南烈,直到此刻我仍然喜欢他,只是多说无益,我已然和南烈走上了一条离经背道的不归路,我赖不掉也不想赖,于是我问到:“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