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被迷惑心智后,大开杀戒,甚至互相残杀,最后相继死于非命。那一刻,我笑了,我的笑声在昆仑山中回dàng,久久未能消散,我要让世人知道,谁才是魔!一时间,整个武林人心惶惶,而我丰玉教教主南烈的大名自然成了江湖传闻中的催命符。
三年三年又三年,转眼已经步入第十个年头,望着铜镜中正当而立之年的自己,我忽然想起了十年前的藤真,于是我拿出了那支玉笛,伫立在一轮当空明月之下,chuī奏起来。
就着宛转悠扬的笛声,我想起了与藤真在云竺山中最快乐的那几年。其实一切本可以不这样的,云竺山上的积雪是可以消融在温qíng中的,可是藤真,他一次次摧毁我的期待,最后bī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一曲结束,我竟发现我的脸上有泪痕,手指触碰那早已冰冷的液体时,心中竟是如此苦涩:大仇虽已报,可我仍旧无法快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回头,来者是我的亲信:岸本实理。他告诉我,渠州王北野到访!
北野来访的目的很简单,朝廷下旨撤藩,他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本想以退为进,一面假惺惺的附和朝廷的旨意,一面扩充军队以备苦战。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事,我是做不来的,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这仗该如何打本就与我无关!
不过北野送来的见面礼却打动了我,四十八抬金银珠宝,美玉古玩,却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帮他寻找前朝皇帝遗落在民间的皇子。
北野告诉我,当年皇城被攻破之际,先皇yù斩杀所有皇子公主,其中却有一个皇子在一位武林高手的协助下逃离皇宫,遗落江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位皇子至今下落不明,毫无音讯。如今他要起兵,就得师出有名,而这位皇子将是最好的“名”,打着这个旗号,定有无数人响应。
我不以为意,他要如何起兵,与我何gān,不过四十八抬金银美玉换一个人,倒是值得考虑,更何况北野的话让我隐隐觉得这个落难皇子莫非就是藤真?只是茫茫人海,何况又过了那么些年,藤真如今在哪里?又或是当年他已经中毒身亡?我统统不得而知。
想起藤真,我的心qíng忽而又沉重了起来,当年若不是他bī我太紧,我也不至于要向他下毒,如今他若是尚在人间,我定要找到他;他若是已故,那他死在我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11章 第十章
藤真健司:
安西前辈素来与流川澜是莫逆之jiāo,这一日,他来到枫叶林与我烹茶聊天,闲谈中,我得知大魏新君牧绅一颁布了撤藩的旨意。我微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与我把酒言欢,畅谈国事的君王,想不到,十年磨一剑,他终于有了撤藩的勇气与底气。
安西前辈见我面露微笑,于是说到:“潼关守将北野是你的仇人,当年他大开边关,将魏军引入中原,才导致大齐的灭亡,这些年,他在大魏的统治下,倒做起了王爷,只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魏帝看来是要收拾他喽。”说完,伴随着安西前辈的一阵欢笑,我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来gān嘛。”
只是我嘴上说得轻巧,心中却清楚,北野绝不会是坐以待毙之辈,这些年来,他大肆扩充军备与魏帝休养生息而裁撤兵员,削减军费开支的举措相对抗,在边关拥兵自重,独霸一方。而且他的将士,均是百战余生之人,战斗力远比那些居功自傲,贪婪奢侈的魏军qiáng得多。这样看来,牧绅一与北野之间必将有一场苦战,只是这些都是世俗之事,我听听便好,实在没有必要参与其中。
倒是这么一来,我忽然想起,先皇的祭日快到了。我向安西前辈提出前往祭拜的意愿。起先,安西前辈不答应,说是时局太乱有危险。这时一旁的流川对我说到:“我陪你去!”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
深夜,我站在离皇陵不足百米的地方,伫立良久,心中怅然若失。父皇是个亡国之君,这将是史册上不争的事实,可在我心中他不是。他在风雨飘摇中,错登帝位,他勤政爱民,可惜的是,他的满朝文武却皆是亡国之臣。
夜风凛凛,chuī起了我额前的碎发,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独自叹息一声:只愿来生再也不要错生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