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家主人的公信力不行啊。”史仗义点评道。
梅知寒指着他,像个受了刺激快要中风的病人:“你你你你你……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梅知寒越气,史仗义心qíng越好,看了一路的战战兢兢,总算有点有趣的东西可供消遣,但还没等他看够,素续缘就突然出现,并且打断了他的饭前娱乐。
“小空?”素续缘似乎忘了这人昨夜还对他刀剑相向,和颜悦色道,“你醒了,这夜睡得可好?”
“相信是比大部分人都睡得好的,” 史仗义也一如既往,甚至颇为恳切,“现在很是神清气慡jīng力充沛,哎呀,阁下怎样会有这么重的熊猫眼?”
梅知寒:“……”
素续缘对梅知寒微微一笑:“梅姨,我有话对小空说,您能不能……”
“好好,我这正好有事要做呢,”温和地说完后,梅知寒对史仗义yīn狠地笑了起来,眼里不停迸发着刀光火箭,“臭小子,不准惹事!”
史仗义:“……”
素续缘道:“放心吧梅姨,我会看好他的。”
梅姨讪笑:“看不住也没关系,别伤着自己就好。”
素续缘:“……”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史仗义嗤笑一声,目送梅知寒离开,然后对杵在原地的素续缘道:“来得这么早……不是想看我会否受罚吧?”
“你怎会受罚?”素续缘不紧不慢道,“艳文叔叔不是替你顶了吗?”
说罢,便将昨夜发生的事qíng绘声绘色娓娓道来:“昨夜你将贵客住的地方闹得天翻地覆,若是别的时候倒也无事,偏偏临近儒门孔祭,宾客渐至,龙首便是想漠视也不行。为息众怒,艳文叔叔替你受了一掌,为保体面,龙首让他吃了颗不知何效的丹药,凭此已足够抵偿你的顽劣胡闹,你自然不用受罚。”
史仗义怔了怔,然后夸张的捂脸后退:“哦!真是伟大的父爱,我是不是该适当地表达一下感动?”
他以为素续缘又该语重心长地劝告,熟料素续缘挑了下眉,一反常态地事不关己,道:“反正事件已经平息,你何必管那么多呢,我看艳文叔叔已经死过一次,应该无惧死亡才对。”
史仗义眼神一寒,却又谑笑道,“说得没错,那个人可是堂~堂儒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他的人生常态,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呢。”
素续缘颇为认同地点头,然后惋惜道:“不过艳文叔叔毕竟与家父关系匪浅,续缘还是应该前去上柱香才对。”
“……上香?”
“对,上香,”素续缘本着一番好意,又问,“需不需要我替你点一支?”
史仗义看着他,挑眉道:“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了?”
素续缘叹气:“昨夜他离开时已经呼吸微弱,脉象迟钝,龙首又不知喂了何药给他,按续缘的观察来看,恐怕活不过今日。”
史仗义眯眼冷笑:“他若是如此轻易就死了,便不叫‘史艳文’了。”
“哦?看来小空对艳文叔叔很有信心啊,”素续缘刻意停了停,接着道,“不过,今日艳文叔叔是不是没有给你送信过来?”
史仗义不说话了。
素续缘随即怅然道:“罢了,续缘今日来便是与你告别的,我yù前往不动城,你既然对他心有芥蒂,那若是艳文叔叔确实出了事,续缘替你添一炷香就是。”
说完,素续缘又是一捧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史仗义对这句俗套的客气话不置可否,等人到了院门口,才慢慢开口。
“你这激将法,实在太劣质了。”
劣质又如何,有用就行,素续缘无奈道:“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你看穿,那续缘便只好自己去不动城探望艳文叔叔了。”
史仗义撇过头。
素续缘一脚踏出门外。
“……你就不怕我对素还真不利?”
素续缘回首:“你昨晚不就是要找爹亲?我想过了,与其一味阻挡,不如面对现实,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再说……你也伤不了他。”
史仗义跳上院墙,叫看见他的侍女都害怕得远远绕开,他倒是不以为意:“要不要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