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的代价是什么,”素还真向他走近,执起史艳文的右手,“但素还真相信自己。”
纯白无暇的魂力让人心里一暖,在手心打了一个旋,缓缓流进另一人的手指里,魂灵相通的jiāo融感让人迷恋,稍纵即逝的契合让彼此都忍不住有了瞬间颤栗与失神。
史艳文脑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他可以是救我出苦海的天赐神迹,也能是让我更加无助的地狱鬼渊。
慌乱地收回手,背脊上划过一阵苏麻,像冰雪落在了身上,那瞬间冰冷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受惊与闪躲,“此话何意?”
素还真若有所思地捏了捏指腹,方才他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一处极其平常却jīng巧别致的大院——正气山庄。
那就是史艳文梦寐以求的归处吗?
“素还真,你在想什么?”
“没事,”素还真看向他,却正好发现那人默默移开视线,“……素还真既然承诺要助你,便不会食言。那日不是好时候,素某只是想起一些要事需要处理,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在此安心养魂,等素某手上之事得以缓冲,我会留下时间,亲身前来向你解释。”
素还真很忙,史艳文是能感同身受的,他忘了许多事,但曾经的责任就像嵌入了骨子里,要忘了它,就要削ròu拔骨才有可能。而素还真在遇见史艳文之后,或许就更忙了。
不仅醒着忙,睡着了也忙。
他本该问清楚,哪怕十有八九是得不到jīng确的答案,否则,素还真何以只字不提?可史艳文不敢多有耽搁,史艳文懂得分寸,素还真即便真的承诺了什么,也没有道理接受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的诘问。
他们最相似的地方莫过于此——不愿让自身成为别人的麻烦,却又总是身陷麻烦之中,无论是不是自己引起的麻烦。
“相比之下,我们似乎太过清闲,”抬手抚着麒麟的羚角,史艳文挑了挑眉,“不过,我那样说,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
——那艳文,想要一个承诺。
——哦?什么承诺。
——若是他朝艳文能可返界归家,艳文要清香白莲素还真,倾尽全力一助。
——嗯……
——肯否?
——若不违道义,素还真自然愿意。
然而河清难俟,他冥冥中中觉得自己大概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了,有这么一个人愿意让他得寸进尺也是好的。
史艳文往水里沉了沉,温热的泉水漫过肩膀,趴在木桶上看着乖巧的仁shòu,嘴角勾了勾,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以前怎么没听过素还真还有个神shòu相伴,还是麒麟?
“素还真藏着你,是要做什么?”
麒麟眼睛都不眨了下,看起来像是没听懂。
“你的眼神很像他。”史艳文半跪着起身,想凑近了细看,带起的热水一不小心就溅到麒麟眼睛上,惊得它猛缩头,扭头就跑出了dòng外,史艳文莞尔,拿起一旁的衣服穿戴。
它的眼神很像他,所以史艳文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时时刻刻都被素还真盯着一举一动一般。
麒麟奔出未有多久,史艳文就听见一声长啸。
“吼!”
“素、素还真?!”屈世途的声音随之响起。
史艳文连忙绑好衣带,随手扎了个单调的马尾便走出去,按相处时间来说,屈世途可比素还真要亲近多了,故而看见那人在外面时心qíng不由也好了起来,“屈管家。”
史艳文出去的时候,屈世途还是一脸震惊地坐在石凳上,茶水dàng了一桌,和口中的“这这这”一搭,越加让人憋不住笑意,“屈管家怎么有空来了?”
屈世途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见史艳文的样子登时又睁大了眼睛,神色有异,“你刚刚在沐浴?”
“昨夜睡得晚,又在梦里遇见个有趣的人,正午方醒,屈管家见笑了,”
“他也跟你一起洗?”
史艳文嗤笑,“那木桶可容不下它,可是有什么问题?”
屈世途眼角似抽了抽,“没问题,没问题,只是素还真何时派了头麒麟过来,老屈我竟不知晓,有些惊讶罢了。”
“想必是素还真看你日理万机,不敢劳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