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白丁微微眯眼,绿芒在面上幽幽浮现,“只要你告知我们佛门衔令者是谁,自然,我们就可以不为敌。”
“你太执迷不悟。”
鹤白丁白他一眼,“是你顽固不化。”
目光投向战场,鹤白丁不再讲话,赮毕钵罗已然有拔剑之势,再拖下去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援兵……
等等!
鹤白丁抓起却尘思,掐着脖子打量,一如既往的温和守静,眸中不起纷争,甚至有了细微的笑意,鹤白丁脸色忽变。
“速战速决!我们快点离开!”
幽魂趁隙看他一眼,鹤白丁正以为他要收手,不料却听见一声大吼,“小心身后!”
“来不及了,”史艳文两指附上鹤白丁的颈间动脉,慢慢压下他掐人的手,“却尘思,你受累了。”
却尘思艰难地吸了口气,缺氧实在让人难受,便不假思索道,“一切尚在意料,史君子不必介怀。”
史……君子?
九界有个道域。
但他也只记得九界有个道域,至于道域里面如何分布,何种功法,秉xing如何他全然不记得,只是不知是否是他至今所见的几个道家人俱是大方亲善的,所以对这几个人有了误判。
不,也不该说是误判,他其实早有预料,但顶多以为这几人脾气bào躁受人利用,但道理还是可行的。
他轻松的在几人之间移形换影,借着雾势逗得人火冒十丈却不得不罢手暂歇,与他们对峙起来,史艳文这才整理衣冠,暗道此行实在太过辛苦,又明说那黑衣人一身邪气,不似好人。
崇真三誓之一的钧天上君只听得这半句,便十分没耐心地打断他,“似你这等油滑之辈,设下如此狠毒之阵,我看邪气并不下于他,他虽有邪气,既然站在我们这一边,也不容你诋毁。”
诋毁?史艳文着实没想起来自己哪里有“油滑诋毁”之嫌,这帽子扣得倒是莫名其妙。
他又说诸位道家前辈,目前三教内乱,常人避之唯恐不及,那人来历不明又主动介入,诸位竟不曾怀疑?千里之堤毁于蚁xué,莫让邪恶挑拨左右,因小失大啊。
广乐上仙倒是很镇定,口气仍是很冲,“那你又是来自何处?”
如果说魔吞不动城只怕也不用想什么拖延时间了,若说九界,只怕又说是杜撰,所以史艳文只能含糊略过,“三教有同修之谊,处处紧bī已生事端,教宗修者未入争执,何以无端丧命承苦,累及无辜?徒造生死劫,几位前辈清修数甲子,即便自己能舍生忘死也该念及小辈,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步入yīn谋的感觉吗?”
这句话倒是奏效了。
到底是道家前辈,若说完全没有怀疑,这数甲子阅历就未免太过可笑了,但史艳文小瞧了他们的固执程度,只见几人沉默片刻,最为沉稳的紫宫仙君最先发言,“世上无空xué来风之时,若想平息谣言,请出当事人澄清,拿出证据,吾等自然不会再多追究。”
“没错,说再多都是空话,拿出些实质的东西才是应当。”钧天上君又补了一句。
实质的东西,无外乎就是三教本源。
史艳文好整以暇,手指在扇坠上摩挲,略作思索,“诸位前辈,难道就不曾发现,造谣者的目的就是bī出三教本源好生事端?何以要助他们成事,若生差池,只怕无人可担此责任。”
“yīn谋居于暗处,终究不敌手上实力,我们自能派人守卫。”
“……前辈可曾了解异识?”
“哈,难道我们身边还能有人被异识侵入不成,可笑。”
的确可笑,他们不仅固执,而且久居上位,有些“不识民间疾苦”了。须知小人多作怪,防的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
“诸位前辈,晚辈斗胆,还请你们在此地多留片刻,或者,就此回归也无不可。”
“何须废话,若不是念你态度诚恳,再行挡路,我们决不轻饶!”
说罢,又是各自开战姿态。
“唉,竟顽固如此,”史艳文一点一点拉开折扇,又在手心里合上,“城主可有听见?如果再慢一步,艳文就要受苦了。”
“转道去取琉金,确实费了些时间,好在及时,”来者气势凌人,身后两头麒麟紧紧跟随,他伸手摘下史艳文的额饰,朱砂淡淡,虚汗微微,“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