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官员听到喊声都着急慌忙的往金水桥跑,就在混乱之中,突然有人撞了索额图的肩头一下,索额图也没在意,只跑到栏杆边上抓着栏杆往下看,只见几个侍卫正将胤俄往上拉,索额图松了口气,幸好是救上来了,否则又将会有一场滔天大祸。
其他官员见十阿哥被救上来,也都松了口气,大家这才往金殿方向走,没走几步,忽然有人叫道:“索相,您的东西掉了。”
索额图低头一瞧,可不是么,那贾宝玉呈递上来的婚约竟然掉在地上,有那会讨巧巴结的官员快步上前拾起信封,还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土,然后才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于索额图,索额图淡淡一笑,对那名官员点了点头,便让那名官员的小心肝儿不规则的跳动起来。
上了金殿,行过参拜大礼,索额图果然站了出来,高声说道:“启禀太子千岁,老臣受荣国公夫人所托,求千岁为其孙贾宝玉赐婚。”
索额图此言一出满朝皆惊,满京城谁不知道那荣国公府的贾宝玉是个庶民,就他,还有资格让太子千岁赐婚,这荣国公夫人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细细的议论之声悄然响起,胤礽脸色沉沉,只看着索额图,索额图笑道:“各位大人有所不知,那贾宝玉的确是庶民,可是先定国公夫人曾与荣国公府立过婚约,将其女许与荣国公府二房嫡子贾宝玉为妻,婚约就在本相手中。因定国公之女乃是皇上亲封的和硕公主,所以贾夫人才请本相代奏,求太子爷赐婚。”
索额图的话恰如水滴入油锅,整个金殿的都炸开了,自大清开国以来,便没有过这样的事qíng,和硕公主下嫁一个汉人庶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荒谬至极,看来不只那荣国公夫人脑子坏了,就连这索相爷的脑子也出了问题。
胤礽皱眉看着索额图,心里充满了失望,只沉声说道:“满汉不婚,贵贱不婚,索相都忘记了!”
索额图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他一扬手中的婚约,梗着脖子说道:“有婚约为证,我朝以孝为先,岂可不遵父母之命?”众臣见索额图和太子杠上,都惊呆了。
胤礽微微摇头,沉声道:“将婚约呈上。”
索额图将婚约jiāo出,胤礽打开一看,便沉声道:“索相可曾看过这纸婚约?”
索额图也没多想,只说道:“老臣看过。”
胤礽将那张纸往下一摔说道:“你自己看去!”
索额图弯腰捡起那纸婚约,只看了一眼便如同被当头打了一棒,噔噔噔倒退几步,颤抖着手道:“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有人将婚书掉了包!”
胤礽看着索额图沉声说道:“这是索相亲手jiāo来的。何人能做手脚?”站于太子下方左手第一位的胤禛冷声道:“来人,将索相手中的婚书念与众位大人听。”
值司太监下来,自索额图手中拿过那张薄薄的文书,大声念了起来。听到贾家向刚出嫁的闺女借了整整二百万两白银,所有的大臣都傻眼了,真真是千古奇闻,从来都是姑娘出嫁娘家陪送丰厚的嫁妆,这贾家可倒好,姑娘一出门子,娘家便上赶去借钱,又不是寒门小户日子过不下去,荣国府怎么能这样丢人败xing呢!怪不得那林国公夫人出了嫁便再没回过娘家,原来是被伤透了心,可怜啊,林国公夫人定然是伤心郁结,这才香魂早逝,这贾家也太绝qíng了!
胤礽看着索额图,眼神里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索额图身上冒了冷汗,脑子却清醒了,他忙跪伏在地上,哀声道:“老臣耳聋目昏,错听jian人妄言,乞请太子千岁原谅。”
胤礽见索额图还有贪恋权位之意,心中怒起,只沉声道:“索相年事已经高,便致仕离朝吧。”
索额图大惊失色,愕然抬头看着胤礽,他不相信这话是从胤礽口中说出来的,要知道他一向以太子保护人自居,从来都没想过要退隐,甚至,他一直在准备着往前一步,退,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满朝文武也惊呆了,只看着太子和索额图,这样诡异的朝局让他们实在有些招架不过来。索相可是太子爷的亲叔姥爷,就算是皇上在朝,也不会这样gān脆利落的发作索相。难道其中别有内qíng,亦或是苦ròu计?一向yīn谋化惯了的朝臣们一致决定今天带了耳朵来上朝,嘴巴,不好意思,起得太早,忘家里去了!
太子爷已经发了话,索额图也不能不听,两个小太监小跑过来扶起索额图,胤礽沉声道:“好生送索大人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