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之人摇摇头道:“唉,终是薛义德太惯着薛蚶了,否则他也不能得罪了祖先生,可叹这一家子到死也知道真……”
话没完说,这两个人便觉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因见薛家所有的人都死了,这两人也没了戒心,便没发现两旁燃着的香烛散发出一丝淡淡的甜香,这香气闻上去让人很舒服,却是极厉害的返魂香,凭是什么样的高手都能放翻。薛义德夫妻二人直起身子,两人对视一眼,薛夫人哭道:“老爷,蚶儿死的冤啊,你一定要替蚶儿报仇雪恨。”
薛义德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他上前将薛蝌派来的两个人用牛筋绳子五花大绑在厅里的大红朱漆柱子上,拿牛耳尖刀将二人的手筋脚筋尽数挑断,又将二人口中的毒囊挑出,然后才灌了解药将这两人救醒。
那两人刚刚醒来便又疼晕了过去,薛义德将他们用浓糖水泼醒,不一会儿便有大量的蚂蚁爬了进来,两个人哀嚎不已,薛义德这才沉声问道:“是祖无计设计害死我儿薛蚶?事实到底如何,你们两个细细说出来。谁说的好,我就替谁洗了身上的蜜糖水。”
那两人果然扛不住,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原来祖无计有个十一岁的小侄儿,生得极好,有一回去逛庙会,偏被薛蚶相中了,薛蚶直接动手抢人,将那孩子生生糟蹋至死,薛蚶混不当回事,只将那小孩子的尸体绑了石头丢到秦淮河中。薛蚶只当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还是被祖无计查了出来,这孩子是祖无计弟弟的遗腹子,祖家唯一的根苗,他一死,祖家便绝了后。祖无计心中岂能不恨,祖无计知道薛义德还有些份量,薛蝌也不会为了他的小侄儿杀了薛蚶,轻此便压下仇恨之心,连提都没有向薛蝌提过。一直等到黛玉他们进了金陵,祖无计才得了机会设计薛蚶,让他横死在胤禟的手中,这事薛蝌并不很知qíng,可这两个来薛义德府上监督薛义德一家老少自杀的人是祖无计的心腹,所以才会如此清楚。
薛义德问清之后,真的取来清水将这二人冲洗gān净,然后让薛夫人带着薛蚶的小妾坐了马车去了甄府,甄府是金陵大族,薛蝌再有胆子也不敢明火执仗的到甄家杀人。他自己则将薛蝌的两个手下拖到马车上,换了一身仆役的衣服,赶着马车便出了薛府,直奔金陵府衙。
薛义德赶到府衙之时,恰好林海正在下马,薛义德一看两旁执事打的牌子上有好大的林字,他忙跪下高喊道:“糙民有要事求见林大人。”
林海皱眉转身看了看,命人将薛义德带到近前答话,薛义德只说了一句:“回禀林大人,小人知道癯仙山庄内qíng。”
林海眉头一皱,沉声道:“带他进来。”薛义德忙说道:“林大人,车里有两个重要的人犯。”
林海点点头,命人上前查看,侍卫挑帘一看,见里面两个人都受了重伤,便将马车赶入府衙院中,林海也没工夫和出迎的陆云寒暄,直接命他备下二堂,屏退一gān闲杂人等,亲自审问薛义德。
这一审便审了将近一个时辰,薛义德倒也光棍,不管林海问没问道,只要他知道就全都说了出来,若非薛蝌平日里对薛义德是既利用又防备,有好些机密的事qíng都没有让他知道,否则只薛义德这么一招,薛蝌便死无葬身之地。林海听罢之后沉声问道:“本督暂将你收押入监,待薛蝌归案再行发落。”
薛义德磕了个头说道:“林大人,糙民自知罪责难逃,不敢求大人饶恕,只是家人无辜,求大人开恩放过她们。”
林海沉声道:“本督自会酌qíng处置。”薛义德心里明白,磕头谢了恩,林海便命陆云将薛义德秘密关押起来,他可是极重要的人证,不能有一丝闪失。接下来便要提审那两个倒霉鬼,这两人却不象刚才在薛义德府上那样痛快,竟是咬死了不开口,他们两人心里很清楚,此时若不招,最多便是一个人被杀死,可若是招供了,那两家大小十几口人可就全完了,以他们主公的xingqíng,绝不会让他们的家人痛快死去。
林海见这二人死扛着,心里也猜出几分,便也不再审问,只命人将他们关押起来,还传来大夫给二人上药包扎伤口,只要人活着,林海相信自己总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
原本林海到府衙来是有些事qíng要当面jiāo待给陆云,不想遇上薛义德先审了两堂,人犯押下后,陆云上前重新给林海见礼,林海淡笑道:“陆大人不必多礼,你的能力本督很清楚,如今委派你全权代理知府之职,你当恪尽职守,不要辜负了本督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