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之后,从此,她林黛玉无父无母,孤苦无依。
此刻抱着林如海,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欢喜,忍不住呜咽:“玉儿想您了,真的真的想……”
父女父子相见的场面催人泪下,贾敏忍不住红了眼眶,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如今,真好。
贾政皱皱眉,觉得林家姐弟太不顾礼法,而贾赦大老爷捋一捋胡须,眼睛里都是笑意,心里有些羡慕,明明是一家人,就该这样真qíng流露,唉!偏偏自己的儿子都大了,抱也抱不了。
林如海能训斥儿子,却拿女儿没办法,眼看着黛玉哭的停不下来,如海夫妇两人就有些疑惑,莫非玉儿受了委屈?
林朗也不知姐姐这般能哭,瞧她哭的可怜巴巴地就想是不是那个宝二爷又欺负姐姐了?他心里又给宝玉在黑名单上记了一笔,看了看,就囔着鼻子道:“姐,你要给爹爹洗衣服不成?我瞧着衣服挺gān净的。”
一句话说的黛玉不好意思起来,抬起头,一记小白眼扔过去。
朗哥儿噤声。
姐弟俩的眼神jiāo流逃不过父母的眼睛,林如海牵着贾敏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黛玉止了哭泣,一家四口才带着似乎多余的几人一起去拜见贾母。
且说董漾辰下了船,直接带着人马回董家,纳兰容若因为也记挂着徐紫云,便要求一同去了。
两人进府,管家喜不自胜地迎了过来,“二姑娘回家了!”
董漾辰进了家门就有些莫名安心,笑着点点头,问:“爹爹与姐姐呢?”
“大人在宫里还未回来,大姑娘在看人给徐先生换药,要小的去说一声?”
漾辰摆摆手,“不用了,我顺便去看看师父,他们在哪儿?”
管家连忙指路,漾辰与容若急匆匆就赶去了。
推开门,就见董蕴瑶立在门口,有些害怕,时不时才往内间看一眼,里面隐约有个太医正在给徐紫云换药,有的纱布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姐姐。”
董蕴瑶有些惊喜地回头,喜笑颜开道:“总算回来了,让我都担心死了。”
漾辰亲昵地抱着她,“让姐姐担心了。”
又问:“师父怎么样?”
董蕴瑶抬抬下巴,脸色有些难看道:“这两日还好,之前流了不少血,整个人虚弱了不少,而且……”
她住了口,漾辰却知道她要说什么,师父的脸毁了,按照太医们的诊断,必然是再也恢复不了。
纳兰容若径直走进内间,还帮忙换药,漾辰站在外间隐约听到徐紫云嘶哑的声音,容若也时不时答了两句。
过了一炷香时间,太医才背着药箱出来,道:“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几个月就能愈合。”
蕴瑶谢过太医,才命人送上诊金,并好好送太医出去。
漾辰拔步走进内间,只见徐紫云被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躺在huáng花梨木的罗汉chuáng上,脸上也被裹着,眼神有些涣散,不似一样的媚意流光。
“师父。”
徐紫云看看她,想要扯出一抹笑,却没有力气,qiáng撑着嘶哑低沉的声音说:“别难过。”
漾辰才发觉泪水顺着脸颊落下,赶紧胡乱擦了一把,笑道:“我才不难过,我回来了就能治好师父,过不了一个月师父就能教我练武了。”
她说着上前,伏身去查看他脸上的伤,容若以为她只是想安慰徐紫云,就道:“你别这样,太医已经说了,这伤……”
“我跟他们不同,”漾辰眼神灼灼,仰着下巴,自信而又倔qiáng地说,“我一定能治好师父。”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纳兰容若不忍再劝阻,漾辰看向徐紫云,“师父,你要信我。”
徐紫云看着这个不知不觉已经长大的孩子,眨了眨眼,她总是能带来不一样的奇迹,也许,这一次也可以。
漾辰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脸上的纱布,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踞在原本如玉的左脸上,依稀看到翻出来的血ròu,有些地方已经结疤,曲曲弯弯落在那儿,让人心惊。
她心里闪出一个药方,只是一些地方结疤,只怕要割去结的疤,重新上药,而且徐紫云身上还有许多疤痕,她可以让他先服下灵水,愈合内伤,只是这外伤都需要割开重新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