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chūn疑惑看向她,侍书憋着笑,翻了个白眼,喃喃道:“三爷的手……”
手?探chūn扭脸看去,贾环带着几分得意地起身,一边背着手,一边起身往屋里去,只是一只手还沾着地里的泥巴。
“啊!”探chūn带着几分不多得的女儿态,喊出声,伸手往自己头上抹去,果不其然摸到些许湿软的泥巴,半是好笑,半是气恼,站起身来,嗔怪道,“环儿~”
只是声音里更多的是欢喜。
侍书忍不住笑出声,赶紧用帕子来给她擦了擦,探chūn笑了一回,跟着贾环就进了院子。
屋里酒菜已经摆好,看他姐弟二人都带着笑进来,黛玉漾辰她们也就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在不言中。
探chūn迎过去,拉着漾辰与黛玉的手,心头万般感激说不出口,泪眼盈盈。
黛玉将帕子递给她,巧言笑道:“坏事也哭,好事也哭,亏的你以前还打趣我眼泪多,自己也不嫌羞的慌。”
探chūn不好意思拭了拭眼泪,道:“我才没说过那种话呢。”
黛玉愣了下,又笑起来,前世的场景从心头一闪而过,只是越来越记不清楚了。
他们姐妹谈笑了会儿,就听见门外丫鬟叫道:“大老爷、二爷回来了!”
☆、前程似锦
丫鬟话音刚落,贾赦与贾琏还有贾琮前后脚从后门进来,父子三人身上多少沾着泥土,任谁也想不到这村夫模样的三人,会是国公府尊贵的爷们儿。
迎chūn在他们进来时,就命丫鬟端上净水来,让父子三人净手净脸,贾琮洗净了脸还笑嘻嘻地走到迎chūn面前,让迎chūn给他擦擦发辫上蹭的泥巴。
“就你惯会撒娇!”迎chūn伸出手戳戳他的额头,缺也不嫌脏,拧了帕子给他擦头发,那模样真是长姐风范十足。
一时洗净了,大家都围着楠木圆桌坐了下来,都知道贾赦一向不爱在自家人中讲规矩,也不分什么主次位,随便落了座。
黛玉恰好就坐在贾琏旁边,看到如今的贾琏,与她记忆中那个粉面油头、无所事事的世家公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忍不住笑道:“换做以前,谁敢相信琏二哥哥会亲涉农耕,还会沾一身泥巴,真是世事难料,让人惊奇!”
贾琏笑了一回,温声道:“这有什么,不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这也算是亲身体会过,倒是比书上瞧得更有意思。”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漾辰也来了兴趣,举杯对贾赦说,“琏表哥如今果真不一样,也多亏姨爹教导有方,辰儿敬两位一杯!”
黛玉、迎chūn等也举起面前的杯子,齐齐笑道要敬他们一杯。
贾赦与贾琏乐呵呵地接受了,尤其是贾琏难掩心头愉悦,颇为自得,想想这两年在贾赦的教导下一步步走到现在,不说别的,至少像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
他思及此处,眼眶也泛红,替贾赦和自己又倒了杯酒,站起身举杯对着贾赦道:“儿子以前实在愧对爹的期盼,那般浑浑噩噩的却不自知,如今,儿子知错能改,在此敬爹教养之恩!”
贾赦欣慰地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朗声笑道:“好啊,好啊,好!”
放下杯子,贾赦捋捋胡子,点头笑道:“你们弟兄三人在庄子上历练这些时日,也算有所成,今日我正好有事说。”
众人看向他,贾赦变得有些严肃,叫了声:“贾琏!”
贾琏有些摸不着头脑,看贾赦突然严肃起来,也不敢随意,赶忙站起来躬身对着他。
贾赦沉声问道:“你可知为官之道?”
“为官之道?儿子并未学过,”贾琏停顿了一下,打量了贾赦一眼继续道,“不过,儿子据这两年所见所闻,认为为官者应以万民为本,心系百姓,也应灵活善变,不该固步自封,板守教条,最主要的是清廉而不迂腐。”
“为何是清廉而不迂腐?”贾赦故意问道。
“清廉,则是守其本心,世人皆道‘上行下效’,认为上面贪腐故而下面的人才阿谀奉承,若是反过来想想,又岂不是下面的人为了方便,推波助澜,放大了上面的胃口?所以作为上层的为官者必须坚守本心,既不自生贪腐之心,亦不被他人所动摇。”
“而不迂腐,则指的是需要变通,都说官字两张口,这也确实有理,这个官字,头上顶着乌纱帽,帽下两张嘴,上对皇天能通则通,打好关系便于官场上行事,下对黎民能变则变,该行方便之时便行方便,若是利民之事为何要依照条例多加阻挠?利民之事亦是利己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