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家都不屑一顾,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募捐罢了,何苦白白出钱?
直到下午,一个穿着软甲的军中少年,突然在画着弓的诗前捐了五十两,还哼哼着说:“我军中之人都是浴血奋战,厮杀无数才得一忠烈之名,岂能是尔等所能及?”
原本过路看热闹的人群愣住了,待那少年匆匆离去,人群立马炸开了锅,他们这才看出这两首诗词是在搞事qíng啊!
一首夸赞文人清贵以笔为刀,忠肝义胆,愿以身躯报效家国;另一首却赞扬军士勋贵挥斥方遒,为了守护家国至死不休。
这还写着要“评诗”?这不仅要评出孰优孰劣,还要在清贵与勋贵之间,打其中一方的脸,真是太胆大妄为。
有些地位的人立马就要撕这两首诗词,邀月楼的银豆儿不gān了,手一指,太师大印在角落盖着呢。
来来来,哪个嫌命长了只管撕了去,说不定能变成自己的遗物呢~
消息一传开,人们就不能忍了,明知是坑,咬着牙也要跳,暗暗就较上劲儿了。
首先到这儿是国子监的一gān“愤青们”,先是义愤填膺地使用各种骂人不吐脏字的高超水平将此法一顿臭骂,然后又三言两语赞赏了诗作的字字珠玑,雄浑奔放,最后心满意足的捐了钱,挽着小手,皆大欢喜离去。
接着就有各方清流捐钱过来,不为别的,打定主意要为文人们争一份面子。
京中的军士们也坐不住了,不能让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酸腐书生给比下去啊,于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坑来。
一时之间邀月楼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而且画风清奇~
每个人骂骂咧咧地来,挥一挥衣袖,扔下几锭金银或是几张银票,带着一脸神圣与光荣而走。
作为“罪魁祸首”的董漾辰,与黛玉,顾泽,林朗,老狐狸,陈敬廷在二楼雅间大快朵颐。
需要提一下的是,当初承暄说要给董漾辰派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顾泽,要说这是缘分,漾辰更愿意呵呵哒~
这时黛玉给朗哥儿夹了菜,顺手给顾泽也夹了一筷子,有些兴奋地说:“做的不错,大功臣!”
顾泽的脸有些微红,低着头吃饭,不做声,心中有些暗喜。
那第一个捐钱的少年正是他。
吃的差不多的太师陈敬廷也颔首,道:“做的不错,这个主意也不错。”
董漾辰心想,那是!千万不要低估古人爱面子的程度,也不要低估古人爱国的qíng怀,一旦被激发那都是像熊熊大火一样会燃烧的。
没等她嘚瑟一下,陈敬廷又道:“就是有些太莽撞,若不是有礼亲王压着,这会儿邀月楼该被人砸了。”
虽然这群孩子够聪明,打了太师的名号,但是对于满族的一些贵人还是有些不够分量。有些自视甚高的就叫上人手来砸场子,幸好走到半路就被礼亲王拦下了。
通常就有了以下对话:
“回去。”
“偏不回!”
“那打一架吧!”
“……”
于是,在董漾辰她们不知道的qíng况下,礼亲王承暄率人揍翻了一队又一队找茬的。
董漾辰第一次听到这事,下意识挑挑眉,看向老狐狸,董谦佑立马点点头。
怎么说呢?董漾辰忽然就有些莫名的感动,一个不敢认她的哥哥在不知qíng的状况下,默默站到她身边,给她解决了麻烦,而且这麻烦是她自己惹得。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没跟自己说过?自己莫不是遇见了一个绝世好哥哥?
“你也知道?”漾辰看向顾泽。
顾泽点头,有些愤怒地说:“佐领为了保全那群孙子的面子,都没下狠手,可是那东平王世子竟然砍伤了佐领。”
“他受伤了?”漾辰眼神暗沉。
“是啊,那东平王世子眼见伤了人掉头就跑,缩在王府里不出来,好在佐领不是吃亏的人,如今领了兄弟们把东平王府的门儿都给围了,只要那世子敢出来,就揍他!”
“那你还在这儿?”
“嗯?”
董漾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眯了眯眼睛,“有人敢伤咱的人,你能忍吗?麻利儿去吧,不把那孙子打的他亲妈都不认识,你就别回来!”
顾泽立刻来了jīng神,他早就想去了,如今一听这话,饭也不吃了,拿起佩剑就乐呵呵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