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着了还问?”
陈维崧气急反笑,“但凡带点脑子的都知道林如海与甄家明争暗斗,如今双方势力激化,要斗个鱼死网破,他林如海虽然得了甄家的暗帐却送不出去,如今我都猜的着你要做什么,甄家猜不到吗?你徐紫云功夫再高,打得过成百上千的敌人?!”
徐紫云被他拉住手,扯了几下挣脱不开,幽幽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我只知道甄家罪大恶极,我也知道江南百姓深陷水深火热,我还知道我是大清的子民。”
“大清的子民?你不是讨厌官场吗?你不是对王权贵族深恶痛绝吗?你不是最爱自由自在吗?何必呢!”
“维崧,黎民无罪。”
看着眼前的男子,陈维崧一时失神,明明有着千娇百媚的柔弱模样,却比其他人都倔qiáng,都有他自己的原则。
“徐紫云,你我初始第一年,你是清晖园戏子,我要带你走,你却说要还班主恩qíng,为他打杂一年,让我等你。”
“第二年,我去找你,却知晓你得罪权贵差点被打死,幸得舒瑜舍命相救,你为了还恩,执意做他的侍卫,我又等了你三年。”
“三年后,你得了自由,西北大旱,百姓流离失所,你轻装简行赶赴西北,若不是我追着你,你差点发热病死。”
“在西北一年,你终于愿同我jiāo好,回到京城,你又对我若即若离,我害怕失去你,每日对你百般将就,你还是去了江南。”
“我在江南寻了半年,终于在苏州找到你,你已经建起紫云山庄,我当时只想找到你问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你看见我时的惊喜让我明白,你心里有我。”
“我陪着你住在苏州,你却说不愿与官府之人打jiāo道,我一怒之下回到京城,随后还是忘不了你,我辞了官,如同乞丐一般到江苏,骗你说我被罢官,一无所有,你果然心软把我捡回去。”
“每日与你同吃同住,我能任意看着你宠着你,以为这样能长长久久与你相伴。”
陈维崧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感叹,眼眶红的如同滴血,“但是,你又为了舒瑜的女儿,日日担忧,一年多在京城,与我相见不过是几面,如今你又为了什么百姓,不顾自己的死活!”
“徐紫云,你欠我一辈子!”
徐紫云藏在袖中的手掌被自己抠的流血,刺痛感没让他分毫变色,因为陈维崧的一句句如同万根淬了毒的银针扎在心里,鲜血直流,没有一处不痛。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不如,我们断了吧。”
陈维崧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要跟我断了?”
“是,”徐紫云长呼一口气,“你还去做你的江左凤凰,可以有仕途,有家庭,有妻子儿女,你的夫人五个月前不是诞下一个女儿吗?”
徐紫云看着他,带有几分哀求,“陈维崧,你回去吧,这些你该拥有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陈维崧脸色有几分释然,冷眼瞧着他,“你果然是为了这个,才吃醋?”
“你胡说什么!”徐紫云有些恼怒,“那些前尘往事就当儿戏,你离了我就会过得更好。”
“我离了你就会死!”
“你……”
陈维崧突然就如同小孩子一般笑了起来,那么大的人却带着纯真与得意,“就知道你心里在意我,你为了我好让我走,又怎知这会把我bī死……”
“陈维崧!”徐紫云的眼圈红红的,更显娇媚,语气却柔了下来,“金榜题名时,dòng房花烛夜,多少人求而不得,你本来都可以享有的。”
“遇上你,就都不一样了,府里的什么太太我自从遇见你再也没碰过她,她有了孕,我便命人好生照料,等孩子出生后,给了她许多钱财,已经与她和离了。”
徐紫云没料到会是这样,整个人有些蒙,看着他呆傻的样子,陈维崧突然死皮赖脸凑过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温香软玉,艳若桃李。
“我不会武功,就让紫云山庄的好手都过来了,如今在十里渡等着,你答应我,好去好回。”
“好!”
“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受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