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爷怒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子,给我听着,明天你一定得给我把人娶进府,来人,把公子带到西院,没有本王的话,谁也不能见,若是有差错,拿你们示问。”
夜色暗淡了下来,水泞焦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外面忽然传来水琼小声的话:“二哥,王兄已经把人引开了,你快走吧。”
心内一喜,水泞披上一件长衣,轻身走了出来,对着水琼道:“三妹,谢谢你,二哥要走了。”水琼道:“二哥,你要去哪。”
水泞连想也没想,望着外面广阔的夜色,脱口而出:“姑苏。”
夜色中,水泞来到了渡口,但见空旷的江面上,稀稀落落的停泊着几艘渡船,其中一艘双桅渡船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引人瞩目。
一阵阵悠扬的琴声从里面缓缓的流出,在这静寂的江上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晚上不出渡,水泞急的在江边走来走去,再悠扬的琴声也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趣,只觉得心急如焚。
从不远处走过来两个谁家的丫鬟,边说边笑,依着渡口边石栏的水泞忽觉得有个声音似曾相识:“听说北静王府位居四府之首,姑娘方才还担心呢,说明日就出嫁了,王府侯门的也不知会不会受委屈,碰到的夫君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听说公子王孙多是纨绔。”
有些惊疑的转过头去,借着船上投过来的光芒,水泞猛然发觉刚才说话的竟是枫桥上碰到的那个小丫鬟。
看到水泞,雪雁也有些吃惊,随后道:“怎么又是你。”水泞灵思急转,随后心qíng不自禁的急跳了起来,不由问道:“你方才说的可真。”本来清朗的声音里竟带着微微的颤音。
雪雁白了水泞一眼,没有作声,转身拉着同伴就走。
只见身影一闪,水泞已轻轻的挡在了她们的身前,清雅的脸上是一种焦灼的神色,顿了顿,水泞轻轻施了一礼,道:“还请姑娘相告。”
水泞的这一举动倒让雪雁怔住了,反应过来,雪雁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做……”雪雁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另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道:“雪雁,你怎么才回来,姑娘都等急了。”
循着声音望去,朦胧的夜色中,站在船板的似乎是紫鹃的模样,有一阵热血忽的涌上头,水泞顿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跳了出来。
看了一眼有些发呆的水泞,雪雁和同伴匆匆的跑开了。
一声幽幽的长叹听在水泞的耳里,犹如天籁之音,随后一个声音隔着江面传了过来:“紫鹃,我们去后舱透透气吧。”
紫鹃道:“姑娘,早些歇着吧,明日一大早北王府迎亲的就要来了,一整天的要熬着,姑娘还是别出去了。”
急忙转过头去,迷蒙的夜色中,透着船上那隐隐的灯光,水泞一眼就认出那个纤瘦的身影正是自己梦绕魂牵的人儿。
摇了摇自己有些发热的头,水泞的心里一下清明起来,忽的转身就往回跑,只觉得胸腔里充盈着一种无法释放的兴奋,有些微凉的夜风chuī起他长长的衣袂,使得他整个人有种飘逸如仙的感觉。
忘记了骑马,水泞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个人疾奔在空旷的街道上,向着北王府的方向跑去,嘴里不停地喊着:“我愿意娶,我愿意娶。”
忽的一下停下来,水泞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声:“我愿意娶。”长长的回声震dàng在人烟已是稀少的街道上。
满堂的红色耀眼夺目,熙熙攘攘的宾客笑语喧哗,但是这些在水泞眼里不过是虚设,紧紧盯着那长长的红毡尽头,水泞发现自己的心竟是怦怦跳个不停。
好容易有喜娘引着新娘缓缓走来,水泞没有理会周围宾客的目光,亟不可待的迎了上去,看到身后随着熟悉的紫鹃和雪雁,水泞才暗暗松了口气。
看着雪雁一脸惊讶的神qíng,水泞忽的笑了一下,心qíng奇好的对雪雁道:“想不到王府里纨绔的公子是我吧。”
那清雅如玉的面容令的所有的宾客都黯然失色于那份神采中。
走上前来,水泞旁若无人的轻轻握起那一只柔若无骨的玉手,只觉得仿佛握住了所有的希冀,不时看一眼身旁的人儿,紧一下手中的那一份柔软,生怕自己一转眼人就再不见了。
周围仿佛忽的静了下来,水泞的眼里什么都已不存在,只有眼前那一个大红盖头下的新娘,木偶似的随着喜娘拜来拜去,水泞的心儿却飘忽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