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敌军便要见一个杀一个了。
常年征战的将军,日日面对尸横遍野的场面,得有多qiáng大的心,才能坚持下去?
反正展昭觉得,比起边关将士,带刀侍卫真是太轻松了。
他耳力极好,混乱之中,听见敌方的将领对身旁的弓箭手用他听不懂的辽语说了句什么。
弓箭手闻言弯弓搭箭,一声轻响,只见宋军身后的旗帜应声倒下。
?!
这将领分明是懂得打仗的。宋旗一倒,宋军定然涣散。
展昭皱眉,调转马头。执旗的士兵手臂中箭,宋旗便倒在一边。
展昭半挂在马上,捡起宋旗,高高举起,又挥舞着宋旗,走到宋军的中央。
大宋的旗帜不倒,便战不输。
辽军的弓箭手又弯弓搭箭she向展昭,展昭轻易躲开。
弓箭手见此,又唤来两三个弓箭手,三箭齐发。展昭下意识想用手中的旗杆格开,箭矢到了面前,展昭又反应过来,忙将旗杆拿开,却来不及躲开。
其中一支箭,便she入了展昭的肩。
yīn云密布,牛雪卿今日,一直心跳如鼓。
牛雪卿曾听过一个故事。真正相爱的人,是会有心灵感应的。曾有人考古发掘出过一座夫妻合葬墓,夫妻二人同时死亡,死因却截然不同的,令人费解。后来,专家得出结论,丈夫是在边关打仗时战死,身在远方的妻子有所感应,立时便无病而亡。
但那毕竟是生活多年的夫妻,牛雪卿和展昭是不可能的。但牛雪卿能隐隐感觉到,展昭可能出事了。
可这个时代,信息太不发达。牛雪卿想打个电话问问展昭是否安好,也是不可能的。
下午的时候,牛雪卿的预感便被证实了。
白玉堂快马加鞭地赶到开封府,神色凝重。
“丫头,这事qíng我必须得告诉你,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牛雪卿心中咯噔一下:“你说。”
“猫儿他……在边关中了箭,那辽人居然往箭上淬毒!猫儿……不大好了。”
牛雪卿qiáng忍着qíng绪:“怎么个不好?!”
“淬的毒不多,猫儿没有立时……但现在也昏迷不醒,气息一日微弱过一日,大夫说,怕也是醒不过来了……”
“五爷,你可能带我去边关?!”牛雪卿只说这一句话。
“你会骑马?”白玉堂惊道。
牛雪卿摇头:“我不会,可是我必须得去。而且得越快越好。我也骑过马,应该没什么问题。”牛雪卿其实知道自己有些逞qiáng,可是听白玉堂的说法,展昭便是危在旦夕了!甚至……甚至……牛雪卿连在脑中想那件事的勇气都没有。她总得去见他!甚至连白玉堂赶了这么久的路,要不要休息一下,她也顾不得了。
“那怎么行。我们共乘一匹马,速度还快些,你可介意?”
牛雪卿摇摇头,这种时候,快才是最重要的,白玉堂也不会占她便宜。
白玉堂点点头:“你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就走。”
牛雪卿点头,回屋拿了些银两,又告诉了一声公孙舞,连衣裳也不带,便对白玉堂道:“走吧。”
白玉堂知道牛雪卿现在急着去见展昭,便领着她上了马,准备出发。
“等一下!”公孙舞唤住牛雪卿,递给她一个小包袱。
“这是……”
“……希望你用不到吧,保重。”
牛雪卿也顾不上问她那到底是什么,收了包袱,便跟着白玉堂快马而去。
牛雪卿和白玉堂,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边关。
幸好,展昭还有些气息。
军队里的大夫说,展昭每日能灌下些米汤,尚不至于饿死,但毒却是日渐深重。
这毒是剧毒,但毕竟是辽军大批使用的,每支箭上很少,所以不会立即毙命,但依旧不妨碍,它能要人命。
大夫说,这毒,回天乏术。
牛雪卿告诉自己,还没到最后的时候,不能太早难过。但看到展昭死气沉沉地躺在那简陋的chuáng上,呼吸微弱到看不出胸口有任何起伏,清俊的脸上毫无血色的时候,还是哭了。
她好害怕,怕他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他却出事了。
牛雪卿从未如此恐慌过,哪怕是她穿越到北宋的时候也没有。哪怕是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她也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