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雪卿忙放下书,跟着差役赶往城郊。
☆、暗算无常死不知
开封城郊。
去的路上,差役大致讲了一下案qíng。几个月前,案犯的妹妹被一个衙内qiáng娶,他为了报复,趁妹妹不在的时候,一把火烧了衙内的府邸,衙内葬身火海。衙内家里当然不会放过案犯,便报了案。不过苦主倒是没打算继续纠缠案犯的妹妹,便让她回家去了。
听邻里说,案犯本不是个恶人,做出放火烧宅的事qíng,完全是为了妹妹。可没想到,自己救出了妹妹,妹妹却并不如想象中的一般欢欣。同那个衙内生活了一段时间,妹妹竟然对那个衙内动了心!案犯作案前没机会同妹妹商量,妹妹听说衙内死了,悲痛万分,竟悬梁自尽了!
如此一来,案犯便崩溃了。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妹妹却死了!而且临死前,对自己还是怀有怨怼之意的!自己落得个里外不是人,还背上了人命官司!
原本,案犯是想,只要妹妹能救出来,自己哪怕被判死罪也值了。可如此一来,他就变得偏激起来,抵死反抗开封府。见打不过衙差,便随手掳了个小女孩,与开封府对峙起来。
如今,他和小女孩就在开封城郊的茅屋里,已经对峙一天了。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牛雪卿无从考证,只是觉得这姑娘真是烈xing子,说自尽便自尽了,也不想想为了自己杀人的哥哥。
牛雪卿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谈判。
对于这个案子,牛雪卿没什么把握,因为对方是一个已经jīng神很不稳定的人了。不知道,他的理智还剩多少。如果完全没有理智,仅仅是求生本能在抵死挣扎的话,那任何的劝说,就都没有用了。
“张四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别再做困shòu之斗了!”
“我不想成佛!”张四义看起来坐在屋内休息,手中的刀却还抵在小女孩脖子上。看得出来,他也累了,手上没什么力道,可若此时出手,还是很容易伤到人质。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似乎很疲惫了,却仍惊恐地睁着大眼睛,看得人心疼。
可是,照他们这样的谈法,大概是很难谈拢了。
听公孙策说,张四义的妹妹叫张少莲,年纪同牛雪卿差不多,也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姑娘。
问了下张少莲平日如何称呼张四义,牛雪卿试着去jiāo涉。
“张大哥。”
大哥……
张四义晃了下神。
“你是什么人?!”
“张大哥,我不是官差。这个小妹妹很害怕,先让她回家吧,好不好?”
张四义看看小女孩,沉默。
“大哥,小妹妹一定很想家。”
沉默。
见张四义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牛雪卿道:“大哥,你别对自己过于苛责了。人事已尽,天命难违,有时候,我们只能认命,怪不得任何人。”
与其指责唾骂案犯,不如先承认,他是受害者,让他放松些。
“大哥,若你能让这个小妹妹回家,那么,我相信,所有人都会明白你是一个好哥哥。”
“……”张四义眼神动摇。
怀里的这个小姑娘不停地颤抖着,充满稚气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看得出来,她对生活是充满了希望的。若是……少莲也能对生活充满希望就好了。这个小姑娘,一定很想回家吧。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为什么让自己去承担代价!
“姐姐,救我……”小姑娘轻声喊着。
牛雪卿蹙眉,思索着如何与张四义谈判。
“大人!我家孩子怎么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忽然响起,继而看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妇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神色焦急而慌乱。
“大嫂,没事,孩子现在还很安全。”牛雪卿安慰道。
“娘!”见到娘亲,小姑娘好容易止住的泪又汹涌地流了出来,“娘……救我!娘……”
妇人的眼里蓄满了泪,无助地扯着牛雪卿的衣角:“怎么办……救救丫头……救救丫头……”
“大嫂,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孩子的。”牛雪卿一边安抚大嫂的qíng绪,一边对案犯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了她?!”
“杀了褚广忠他爹娘!我赔上了个妹妹,这样都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