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急声道,“师祖,万万不可!你现在不能再放任自己,让这些凡俗之物污浊了灵体,目前,每日你最多只能吃两顿素斋,待功法恢复之后,便可辟谷,仅在逢初一十五之日,服用一点山jīng灵芝,随喜一下。好了,不打扰师祖清修,我等告退……”
秦无炎看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蒲团之上,喃喃道,“冒充天音阁师祖,是一个错误……”
☆、二十一、又见书书
唉,这斋饭还真是吃了比不吃还饿啊!秦无炎怔怔看着面前那色泽鲜艳但却一成不变的青菜豆腐米饭,愁眉不展。原本他还寄希望于野狗能给他偷偷送点儿好吃的,没想到,好容易和野狗说上话了,野狗却抱怨在天音阁如同蹲牢狱,连大门都不让出,每日只有素斋,嘴里都淡出鸟来。如野狗这般有修为之人,虽然觉得饮食单调,但却不会感到饥饿,而秦无炎可就苦了,几顿素斋吃下去,便觉得饥肠辘辘,脚步虚浮,虚弱不堪。
这一日,弟子送来斋饭之后,秦无炎奄奄不胜地伏在蒲团上,有气无力地看着那素斋,动也不动。弟子慌了,以为秦无炎生了重病,急忙飞奔去找来法相。“师祖,你可是生病了,为何如此虚弱,连斋饭都不吃?”
秦无炎看着面前那方方正正宛若白玉的豆腐,声音低弱地说道,“法相,每日都是这样的豆腐,我怎能吃得下?我没生病,是饿的……”
法相闻言,立马放下心来,好言好语劝道,“师祖,想要辟谷的话,第一关最难过,你若熬过了这一个月,自下个月开始,便会觉得身轻体健,给你大鱼大ròu,你都不屑一顾了……”法相见秦无炎面色不善,便连忙点头道,“哎呀,师祖不就是嫌这豆腐太单调吗,早说啊,这好办,我这就jiāo待厨房……”法相赶紧端着食盘前往厨房。
嗯,法相总算开窍了,有了希望之后,秦无炎略微有了几分气力,靠墙歇息,等待法相能给他送来jī鸭荤菜解馋。不一刻,弟子把食盘恭恭敬敬放在秦无炎面前,转身离开了。还好那弟子走得快,不然,秦无炎非把食盘丢在他脑袋上不可。秦无炎定定看着那去而复返的食盘,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见碧绿的菜叶上错落有致地停驻着小巧玲珑栩栩如生的jī鸭鹅,只不过,都是豆腐雕成的。
哼,这天音阁真当我秦无炎好欺负吗?秦无炎微抿着嘴唇,冷笑一声,取出控妖笛对着窗边chuī出一缕清越悠扬的乐音,马上天际传来鹤唳之声,不一瞬,羽翼破空,那仙鹤停落在秦无炎居所的窗前。秦无炎坐在仙鹤背上,甚是得意地御鹤飞行,向天音阁外飞去。
飞出天音阁没多久,秦无炎背后忽然遥遥传来呼喝声,“曾书书,让你这木鸟飞快点,我看见秦无炎了!真是天赐良机,他竟然撞到我们手心里了!”
秦无炎急忙扭头回顾,赫然看见一只硕大jīng巧的木质巨鸟正向他快速飞来,巨鸟之上乘坐着曾书书和李洵二人。唉,真是流年不利啊,刚刚偷跑出来,便遇见宿敌。秦无炎心念微转,没有如曾书书二人所料那般,向开阔之处逃命,反而驾驭着仙鹤,向峡谷迅捷飞去。
曾书书赶紧转动机关,加速追击秦无炎。他们光顾着拼命追仙鹤,随着仙鹤冲进山谷间的浓雾之中,一时没有留神,重重撞在一株千年古树之上,只听哎呀哎呦之声不绝于耳,李洵摔落在地,呼痛不已,而曾书书则还算机灵,攀住一根老藤,顺顺当当地来到了地面。
秦无炎乘坐在仙鹤上,目光清冷,手执控妖笛,凝神chuī奏,不一刻,丛林中响起铺天盖地的窸窸窣窣声,李洵发现自己竟然被成千上万的毒蛇毒虫团团围住,不禁大声惊叫起来。他惊恐之中望向几丈之遥安全无恙的曾书书,忍不住怒声问道,“秦无炎,为什么单单让毒蛇围住我?”
秦无炎歪着头冲着李洵冷冷一笑,嘴角微挑,很是气人地说道,“我可以放过曾书书,但是你必须死!”
李洵怒不可遏,突然出掌,一道赤焰迅猛袭向秦无炎。那仙鹤虽然通灵,但毕竟是禽鸟,甚是畏火,一见烈焰袭来,便不管不顾地冲天而飞,忘了顾及背上的秦无炎了。猝不及防,秦无炎身子一晃,自那仙鹤背上跌下了百丈之高的半空。
糟糕,身无修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此命休矣……秦无炎闭起眼睛,等待着摔向地面,没料到,并没有等来那重重的撞击,而是被一个人稳稳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