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莺儿手上取了几样东西,送到止桥宛面前道:“止姑娘,这点东西,你看可还用得上。这是我哥哥薛蟠为皇宫置办的东西,我想姑娘不稀奇的,算是我对止姑娘的一点心意。”
止桥宛看去,是些扇、绢花之类的小用品,自然比外面的好些,随手拿起一样欣赏,笑道:“皇宫岂是我等常出入的地方。姑妈和表姐倒是常去,我身子不好,姑妈怕我不习惯宫里的规矩,因而十次之中倒有半数我是不去的。”
宝钗关心道:“姑娘身子哪里不舒服,我娘家那里有各种滋补品,我吩咐一声,现在就让他们去取来。”
止桥宛幽幽道:“惯常吃的,我都吃到了,我知道天山雪莲和千年人参最是难得,有了这两样,什么病都去了是,还能起死回生,可惜只有皇上那里有,像我们这等人,是难见到的。”
宝钗表qíng稍一滞,随即笑道:“我真是班门弄斧,姑娘是北静王爷家人,什么吃不到,见不到。”
止桥宛淡然一笑,史湘云与惜chūn面面相觑,会意一笑。
却见秋纹带着香菱急匆匆走来,香菱神色慌张,进亭来先与止桥宛见礼,拉着宝钗出亭,低低声音说些什么,宝钗不时看向亭里,最后点头,进亭告了罪和香菱离开。
湘云问秋纹道:“发生了什么事?”
秋纹看一眼止桥宛,湘云会意,闭口不问。
止桥宛见自己来了已有一阵,再过不久,客人要陆续到来,不便再呆,便与湘云、惜chūn作辞,并yù回贾母房中辞别。
湘云与惜chūn便送她到贾母正房来,不期然间看到贾母房中还有外男。
原来那陈也俊正端坐,与贾母、宝玉叙话。
陈也俊本是神武将军后人,与卫若兰同为北静少王爷水溶麾下。生得也是一表人才,神采飞扬,文武双全。
贾母见陈也俊相貌堂堂,谈吐有致,心中欢喜,又见到那只文彩辉煌的金麒麟挂在陈也俊项下,心中一叹,如今物是有非,从前的许多打算都已改变。只是宝玉变的太多,令她忧心。
不由问起陈也俊与湘云亲事,陈也俊略一倾身言道:“只等史侯回京。”
正说话间,止桥宛与湘云、惜chūn走回,止桥宛先进来,湘云与惜chūn随后,二人没料到房中有外男,湘云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提裙高抬腿迈门槛,抬头正与陈也俊正视。
惜chūn透过二人间隙,看到房中一男子在座,转身急速走开。 湘云心一慌,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下便被绊住,一个趔趄扑进门来,险些撞在门上,项下金麒麟飞起,金晃晃的耀眼。
陈也俊本坐在房中,听到动静刚一抬头,看到一妩媚的丽人同止桥宛说笑进门,却在见他的一瞬间,面上一顿,人却奔向地面。陈也俊不慌不忙起身伸长手,扶了湘云一把,不经意间湘云身上的金光闪入他的眼睛,心下一惊,暗道:缘何她也有一只?宝玉是何用意?
转眼看宝玉,宝玉却是面露淡笑,心不随万物转的模样。
湘云被他一托,站稳了身子,乍看到扶她之人清秀文雅,面上不由大窘。她本豪慡之人,既到了这步,索xing大大方方进来,低头与他见礼,目光正触及他身上带着她曾见过的,比她的略大的金麒麟,心中一动。随后目不斜视,走进来。与止桥宛同到贾母面前。
陈也俊见那女子盈盈俯身相谢,不由虚扶还礼,两眼不敢正视眼前女子,只把余光来看她,见到她柳眉杏眼、华如桃李,亮亮的眼睛中含着无辜,看上去活泼单纯,不失俏丽多姿。
二人见过礼,随即分开。陈也俊回身坐下,坐正身子,低下头去,头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止桥宛笑盈盈对史湘云道:“云妹妹,这位是陈公子。”
陈也俊闻听止桥宛此话,只得以目施礼,湘云也回以目礼。
那贾母呵呵一笑道:“陈公子无须如此,她非别人,湘云过这边来。”
陈也俊听到湘云二字,方知是未婚妻在此,不由俊面一红,再展目偷看湘云,见湘云一脸娇憨,已坐到了贾母身边,眼波流转扫他一眼,不由有些失神,好一个天真、俊俏的女子。
那史湘云听贾母唤他陈公子,又见到那只金麒麟,想到自己的yīn阳论,不由脸上红透,猜到他当是自己的未婚夫。
止桥宛却不知座中四人的心思,款款移步到贾母面前道:“老太君,我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