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见她娇俏的芙蓉面上现出又恼又羞又急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点她的鼻梁道:“好了,我出去,让紫鹃为你揉就是了,过一会儿我来陪你说话。”
黛玉见水溶忍着笑意走出去,长舒口气坐在chuáng上,这才脱掉绣鞋,换上家常便鞋,自己按揉发痛的双脚。
紫鹃推门进来,边扶黛玉倚在chuáng上,边笑道:“姑娘,此时倒拘泥了,让少王爷在外面gān着急。”
黛玉嗔怪她一眼道:“你怎么不让轩洛给你揉?”
紫鹃面上一红,默不作声,也不搭话。原来一路行来,轩洛对紫鹃的心意已然表露无疑,众人心中都有数,只有他二人还不觉。只是轩洛生xing腼腆,也不表白,只会跟在紫鹃身边,红着脸及时扶一把,或是紫鹃落在后时,轩洛立住身等在原地,也不回头去寻,但等紫鹃跟上来后,才自顾的往前走。
黛玉看在眼里,不免为紫鹃着急。紫鹃与轩洛二人,到底是何心思?这二人要什么时候才能挑明心事?黛玉私下里便念与水溶听,水溶便道勿急。
此时紫鹃红着脸道:“谁稀罕他呢?紫鹃是一辈子不嫁的,只跟着姑娘。”
黛玉放开发丝,松松系了个蝴蝶结,问道:“果真如此?是我想错了,你既决心一辈子不嫁,我也不好bī你嫁,明儿我跟师兄说一声把雪雁许给他吧,这样你和雪雁都可以不离开我身边,免得以后她嫁了远处,我们两个人还惦记着她。”
紫鹃心上一紧,面上一黯,却没有出声。轩洛没有表明心意,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出心事?怎好开口来提?
雪雁走进来,脸上疑惑道:“说我什么事呢?”她手里捏了封信。
黛玉摇头道:“没什么。”
雪雁笑道:“飞鸽送来了王府的信,少王爷说要先jiāo给姑娘看。”
黛玉伸手接过信,展开来看,面上浮起笑意。
紫鹃边为黛玉拿捏玉腿,边问道:“姑娘快说说有什么好事?”
黛玉笑道:“离开这么久了,京城发生了许多事,前几日皇兄开了科举,贾宝玉中了进士。”
紫鹃面色一凝,偷眼看黛玉面色,怕黛玉提到贾府就心烦气躁,见黛玉面色平静,片刻才微笑道:“这下太太终于可以放心了,遂了心愿。宝钗与袭人可以算是功劳一件。再过一个月,宝钗与袭人再生下一儿半女,就是三喜临门了。”
黛玉微笑不语,暗自生叹,只怕贾府的好日子不会再有多久,就要呼喇喇大厦倾。她曾在那里生活了十来年,怎么说也不忍心亲眼看到贾府倒了。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再把信一行行看下去,方说道:“止姑娘也与卫若兰卫公子订了亲。止姑娘的娘亲正从外地赶回京城,要与卫家商议亲事。”
紫鹃此时才开心一笑道:“这才是有qíng人终成眷属呢。”
雪雁接道:“谁说不是呢,止姑娘对卫公子可真是qíng真意切。”
只是紫鹃三人不知,止桥宛的爹娘刚收到信件,得知这个消息时,是大为不快的,她娘暗怨女儿错失了一个好姻缘,女嫁高门,除了皇宫,王府就是谁也比不得的;他爹爹气女儿如此一来,他的前程少了有力的依靠。好在北静王妃写信来详述了二人的感qíng,一再提卫若兰的优秀,又提及卫若兰的家世,他爹娘前思后想,事已至此,还是要为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着想,这才释怀,接受了卫若兰。
这本是做爹娘的一番心意,当然也有私心夹在里面,天下人谁不愿意借助姻缘而获利呢?
其实卫若兰虽为水溶近侍,以门弟而论,本是侯门之后,出身高于止桥宛,因卫若兰与水溶相jiāo甚厚,兄弟qíng深,水溶又是贤王,不为官体所缚,卫若兰也是个不愿受官体羁绊之人,因而他们彼此qíng投意合,他qíng愿做水溶的一等侍卫,跟在水溶身边。
对于止桥宛,他原是从小相识的,水溶与卫若兰对止桥宛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对止桥宛自小对水溶的一片心思,也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过,他尊重止桥宛的心意,只是默默守在止桥宛身边,一再袒护止桥宛,为他排解忧心。而水溶也看出卫若兰对止桥宛的用qíng,一再为二人制造机缘。
而止桥宛的爹娘想法却不同,他们希望女儿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嫁入王府,能成为人人称羡的水溶的王妃,或者侧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