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正在昆仑虚门前来回的转悠着,想要等墨渊回来。可是墨渊没等到,倒是让他等来了在他心中占据了半壁江山的女子。看见熟悉的容颜,子阑一怔,“你……怎么来了?”
胭脂凝视他许久,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带她来拜见她的救命恩人。”她轻轻推了一下小女孩,“快去,叩见这位子阑上仙的救命之恩。”
离应懂事地走到子阑跟前,然后跪下行礼,“多谢上仙昔日救命之恩。”
凤九看着镜中的一幕,对这称呼有些不满,“还喊什么上仙啊,直接叫爹啊!”离应的xing命是用胭脂的满身修为以及子阑的一半仙力救下的,就算是离应喊他一声爹,那也是无可厚非。
东华稍微整理了一下凤九耳边的碎发,他看着爱妻,唇角微勾。
子阑立刻将孩子扶起来,“快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略有不解,“她……不该是个男孩吗?我那时候,一直听玄女叫她儿子。我以为……”
胭脂上前几步,她轻按离应的双肩,笑着解释他此刻的疑惑,“不,她是个女孩子。可能是因为玄女太想要个儿子去继承二哥的翼君之位,才会这么叫她的吧。”
子阑忍不住感叹,“玄女这一生,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胭脂笑而不语,静静地凝望着他。二人对视良久,“这几年,你都在昆仑虚吗?”
子阑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是,一直在,没离开过。”
“我听说,你师父回来了。他可曾责怪过你,为我翼族炼丹?”胭脂轻声询问。
子阑摇头,微笑着说:“不曾。”事实上,他已有三万年未见着他师父了。
胭脂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那你的师兄弟们,有因为我的事为难过你吗?”
“从未有过。”子阑深深地看着她。
“如此,我便放心了,告辞。”胭脂朝子阑颔首,凝视了他一阵后,终于转身离开。
“等等。”子阑伸出手,仿佛想拉住她,可终究还是放下。
胭脂回身,灿亮的双眸中已有了泪意。她看着他,明眸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子阑狠下心,装作不经意地说:“此处毕竟是我昆仑虚,日后,你不要再来了,也莫要……再来寻我。”
“好。”胭脂云淡风轻地一笑,qiáng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她俯下身,动作显然有些僵硬,“告辞。”
子阑默然无语地看着她远去,俊秀的脸上有着挣扎的痕迹。
而胭脂,在转身的那一刻,积聚在眼眶里的晶莹泪水,潸然而下。
“这算什么?”凤九的表qíng很错愕,她翻了个身,不可置信地看向东华,“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为何这两个人要弄得这么复杂?”胭脂早就知道子阑是在无妄海守墓,却还是迎合子阑的意思,故作不知,这也就罢了,她答应不再去寻他又是什么意思啊?
“九儿,别激动。”东华轻拍她,柔声安抚道。
凤九做了好几个吐纳,可还是平复不了渐渐涌上心头的怒意,“这子阑怎么比他师父还要难搞啊!”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墨渊正说到白浅化名司音,在生辰那日被瑶光捉去,在水牢中受折磨的事。听到凤九的抱怨,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十六是怎么了?
“怎么了?”或许是心有灵犀,少绾向二人走近,询问已是怒气冲冲的凤九。
凤九转了转眼珠,心生一计,“少绾,怎么说你也是子阑的师母,而胭脂,也是于你有恩。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啊?”少绾一呆。她应该要有什么表示?她试探地看向胸有成竹的凤九,“你是不是……已有了什么主意?”
凭阑烟水渺无涯。
秦源望断,碧云暮合,难忘仙家。
“姑姑,你哭,是不是因为舍不得方才那位叫子阑的叔叔?”小女孩看着胭脂泪流满面,心中满是不解,“如果舍不得的话,姑姑何必要答应他?”她不是一直都想见子阑上仙的吗?还没遇见凤九姨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地带她来此,期冀能与他见上一面,可每一回都是败兴而归。
相貌姣好的女子终于停下脚步,她随意地用衣袖擦去了脸上的斑驳泪痕。胭脂蹲下身子,捏了一下小女孩的脸蛋,“应儿,你年纪还小,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