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失火的事在城里传言说,周老爷举家出外探亲,不巧留守的仆人笨手笨脚,炊煮时意外引发了火灾,加上风gān物燥,周围的百姓赶来灭火,奈何火势太猛,主屋都烧没了。
二人听罢对望了一眼,杨逍说:“要么我们来迟了一步,要么这把火是他自己放的。”
李寻欢轻叹:“我倒认为有另一种更大的可能,”顿了顿,“周三算提前走了,火却是那些突厥人放的。”
杨逍想想觉得也有道理,点头说:“嗯,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去周家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商量定了,便吩咐车夫去周府,城里人没有谁不知道周府,稍微打听一下就能问到周府的位置,马车刚转入周府所在的街道便忽然感觉冷清了许多,也许邻里觉得不吉,要么搬了家要么到亲戚家暂住,街道旁好些人家都关门闭户。
“两位爷,前面就是周府了。”
李寻欢吩咐说:“继续走,不要停车,也不要加速。”
马车在烧得熏黑的周府前面缓缓驶过,杨逍从帘fèng注视着街外的qíng况,行人有三两,看上去倒没有什么特别,便说:“如果要证实你的猜想,今晚我们就得在城里投宿。”
“我听说这里的云峰客栈藏有十年老窖,十分有名,正好可以尝一尝。”李寻欢笑道。
杨逍回过头来注视了李寻欢一阵,说:“你似乎胸有成竹,就不担心周三算落入那些突厥人的手里?”
“怎么不担心——可是我们找突破人总归比找周三算容易,你说是不是?”
杨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李寻欢,忽然明白李寻欢总让他觉得不快乐的原因,一个人看事qíng看得太透彻,一旦有取舍,难免就会有许多无奈。
“怎么了?”
“我们是朋友,是吗?”
李寻欢一怔,嘴边浮起浅浅的笑意:“当然。”
马车载着二人来到云峰客栈,李寻欢另外付了车夫不少银子,让他先别回去在城里候上十天,十天后若他们不用车便随他去了,车夫拿了银子满心欢喜的答应。
灵州府是银川一带来往人口最多农商最发达的城镇,云峰客栈的客人素来不少,二人要了相邻的两间上房,又找了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先行用膳,意外地从店小二嘴里打听到一个消息,客栈后面的一个小院子在两天前刚被一队镖师包了下来,二人闻言不由对望了一眼。
“两天前,时间可真是巧……”
“你说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李寻欢摇摇头,他也想不通为何突厥人会选择在客栈住下。
这时,店小二端来酒菜,恭敬的给这二位客人倒了酒,李寻欢赏了他两个铜板,对杨逍做了个“请”的手势。探还是不探,李寻欢始终没有给出回答。
待二人用膳后,各自回房沐浴换过衣服,正是酉时刚过,李寻欢吩咐店小二拿来两坛老窖,一手提着一坛来到杨逍的房门前,只敲了两下,门便打开了。
杨逍的表qíng有点微妙,似是意料之中,又似是意料之外。
“李兄找我有事?”
李寻欢举起酒坛说:“想请杨兄陪我喝酒,顺便聊聊天。”
酒过三巡,但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说话。
见李寻欢又斟了一杯举起要饮,杨逍伸出手拦住了他,李寻欢抬起头,杨逍说:“李兄若想喝闷酒又何必来找我。”
李寻欢微微一笑,放下杯说:“这一时之间,我还没想到要说些什么。”
杨逍轻轻地转动杯子,说:“李兄是想聊诗词歌赋还是人生哲学?”
李寻欢摇头:“都不是。我是担心杨兄又去找那些镖师的麻烦,在灵州府大开杀戒那必然会惹上官府。”
杨逍一阵意外,没想到李寻欢会直接的说出来,也罢,杨逍gān脆打消了夜探别院念头。
“李兄多虑了。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李寻欢看杨逍的神色心知对方已经妥协了,稍稍放下心来,他给二人的杯子都满上酒,试探地说:“那不如,聊聊明教?”
杨逍本已举杯,闻言手上动作蓦地顿住,他放下杯与李寻欢四目相对,见李寻欢眼中并无半分取笑之意,倒是有几分关心,不由心中一动。
“你想听什么?”杨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