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沉默着,甚至这之后,直到风间离开,她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脑海空白了许久,直到好不容易缓过来的腿又开始僵硬了,才一点点软倒在地。
刚才那一刀,其实已经拼尽了她毕生所能做到的极致。
刚才的那些话,其实也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绝qíng。
她自然不可能傻到分不清爱与恨,尽管这种恨来源于被抛弃的失落,也绝不可能掩埋其爱的本质。但是,如今她身为新选组的一员,被掠走之后,新选组必然会有所动作。而这些鬼族的爱与恨,她都不想波及到新选组。
所以,在新选组来救她之前,于qíng于理,她都必须要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稍晚些来给她送饭的人她记得,是追随于风间家的天雾九寿,同时也是上次代表萨摩藩向新选组道歉的人。
“君子有容乃大”,看到天雾的一刹那,七月的脑海里是这样的一句话。然而确确实实地,在谦逊有理这一方面,天雾当之无愧得是典范。
七月如同平常一般地起chuáng,吃饭,休息,除了不再巡街之外,宛然就像是在屯所内。然而她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正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离开风间家的时机,所以为了这个时机,她必须时刻保持着最好的状态。
要知道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自己更为可靠。
她一度认为自己无论面对什么都能够与哥哥耗到最后,却未料在一月后的某个huáng昏,之前的全部冷静与麻木,竟一夕破功。
那日她在天雾的陪同下去采买必需的物什,走到街口处的时候,却有一抹淡淡的紫掠入眼帘,再也挥之不去。
☆、25-决绝
(斋藤一:那一刻我觉得,如果我只是她口中的“阿一”,该有多好。)
那样的发色,那样的气度。
是阿一哥哥,不会有错。
一刹那,前些日子被她压抑到心底深处的想念和qíng感,在蛰伏许久之后卷土重来,顿时让她乱了方寸。
她向着那个方向跨出两步,却最终停了下来。她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身影的沉默远去,宛然依稀间尝到了当年斋藤的彷徨。
这种日子,她还要承受多久?
心口闷闷地发痛,她没有声息地在原地垂下头来,暗暗握紧了身侧的刀。
原来,无论表面上有多坚qiáng,她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失了依靠就会哭会失落的孩子——这些年来,她仿佛一直都是这样的,没有分毫的改变。
虽然最终克制住了夺路逃离的想法,但从街市回来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沉默,不吃饭,也没有任何动作,除了还有呼吸之外,整个人就如一团瓷娃娃,自bào自弃地蜷坐在chuáng上。
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正确不理智的。但同时,如果成功的话,这也是目前她能够离开风间家最快的办法了。
她在赌。
尽管她没有任何的把握,但她想赌一赌自己所剩无几的资本,她想赌哥哥在这么些时日之后,心底对她还会抱有的一丝亲qíng和怀恋——哪怕她完全不知道这十年来,哥哥会不会已经变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
但幸好,一切都比她想像的还要顺利。
几乎就是她自我放逐的当晚,门就被多日不见的风间狠狠地推开了,换个更准确一点的词,是砸。
微微一愣,哥哥这样的举动倒是出乎了七月的预料。
她没有见过这样气愤的哥哥,因为在那些还零乱断续的记忆里,哥哥的形象永远高贵淡然,雍容华贵,仿佛天塌下来都压不垮他嘴角细微的弧度。
可这一次,七月却真真实实地知道,他生气了。
虽然他的qíng绪在慢慢平静下来,可是那双红色的眼眸中却依旧盛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满满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他一步步地向七月走来,长久居高临下地看她,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主角出场,七月终于有了反应。她微微地侧过头来坦然承受他的怒火,也浑然不顾脊背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些微地疼痛,目光不躲不闪,亦不偏不倚。
“记好了,我带你回来不是在谋策什么,单纯是想要在你觉醒之后,弥补你失去的十年亲qíng。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qíng。”
“好好呆在这里,我会找时机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