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又会怎样?”女子哼道,“也许他是对你有所防备。”
“建宁王对任何人都有防备。”男子执珠绕了一圈,发现并无异常,没好气道:“唐子衣,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信我?”
“不信你我会把叶凡的行踪告诉你?”唐子衣柳眉倒竖,“把这小子毁容也好,废了也罢,东西拿走人留下。”
“你也舍不得他死?”男子眯起眼。
“爬嘛你!”唐子衣口出川言,几道暗器随手抛出。
男子习以为常也是堪堪躲过,上去抓住她按在被扣紧的棺盖上狠狠吻下去,把不寻常的动静抛到九霄云外,沉浸在缠绵的雨云中。
棺内的李承恩与叶英尝试数次,都没能挪动那盖子毫厘,心下皆是一沉。本以为是个空棺,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谁知一旦合上怎么打都打不开,更悲惨的是,那欢爱中的男人勾起唐子衣雪白的腿在不断撞击……
这下盖得更牢。
李承恩将倚在他胸前的叶英拉上来些,“咱俩省省力气,等下估计会……”
喘不上气。
叶英岂能不明白?只不过,眼下十分尴尬,那两人一折腾就没完没了,完全不在乎是否被他人窥伺,好歹外头还有叶凡,他们竟也大而化之,实在豪放之极。可吸纳的气越来越寡薄,不多时,叶英已是时而清明时而迷糊,李承恩到底是军人,虽感不妥也没躁动,甚至刻意减缓吐纳的频次,留给叶英汲取。
昔日闭关修习心剑,叶英没少钻研其他门派的路子,一抹灵光闪过,他以左脚搭右足,徐徐按捺肢节,手握于两腿上,吐纳三五回便没了动静。不知发生何事的李承恩,在不知不觉中多入了几口气,旁边的凉意令他错愕!
李承恩在叶英的颊上摸索,鼻息全无,牙关闭合……这跟故去之人有何两样?适才不是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一口气没上来?
不,不该,叶英也是习武之人,无论如何都该比凡夫俗子多坚持一阵子才是。
局面有点混乱。
李承恩的打算是帮叶英救出叶凡,送唐老太一个顺水人qíng,对朝廷处理西南战事大有裨益。可叶英的态度,让他疑窦重重。杨宁始终在他眼皮底下晃悠,怎么可能到杭州?叶英也不会无端发问,他不主动跟进怎么能行?
杨宁的大笨雕勉qiáng把他们带下山崖,好不容易找到叶凡,又被困在劳什子的棺材里。若真死了,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挖坑埋自己,即使下地府,也会被在阳世的姐姐骂到死不瞑目吧。
李承恩往下摸摸,叶英的十指jiāo握,他小心翼翼拉了拉,僵硬非常,掰下去那还得了?只好硬着头皮唤,“庄主?别睡着啊……”
真要是睡着就好了。
不管他怎么碰触,那人都保持一副入定之姿,不为所动。
思虑费神,气息越发不稳,李承恩也舒坦不到哪里,思前想后实在没有法子,不得不捏开叶英的下颌,迫他张口,然后覆上唇去往里渡气。这人的唇跟他的人一样冰凉,自是比不得女儿家柔软温润,此时此刻,谁会有风花雪月的心qíng?那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莫名感叹。可惜渡了大半天也没成效,倒让李承恩昏昏噩噩难以支撑。
不好,再弄不开这破棺材,他也会窒息。
咔一声,棺材陡生异变,盖子像被推了一把,旋转飞出,躺在上方余韵未歇的男女被抛出三四丈远,口吐朱红,眼冒金星。李承恩长出一口气,听到有机关转轮在动,一拉叶英纵身跃出,数十支弩箭自棺中的暗格齐发,反应再慢点就会成为ròu靶子。
好yīn险!
若有不明者yù从外打开棺盖搭救同伴,那里面的人跟外面的人很可能在刹那被万箭穿心。
“呵呵呵呵……想不到小小墓xué如此热闹。”妖妖娆娆的嗓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随之飘来一股奇特香味。
瞬间,有只手掩住李承恩的口鼻,那人正是叶英。
——你没事?
每个字都呼在叶英的掌心,他明白李承恩疑惑何以自己在棺内状如僵死,但无暇解释,指了指耳室外的开阔处,暗示先救叶凡。李承恩眸光一扫,那对行事苟且的男女在角落裹衣,顾不上别的,便点头在前领路。
刚解开叶凡的xué道,长明灯亮,三人足下顿生火圈。
叶凡经脉不畅,难以施展,见兄长还在原地为他运功,便要去推,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叶英带离,虽说那个人谈不上熟悉,见过几次,是天策府的大统领。甫踏出几步又有火圈,俨然是环环相套,bī得他们没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