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拈着胡须,理所当然的道:“本来就该如此,寡人出行,怎么能给儿皇帝一样?这个老四,就是个不孝的,几时能想起寡人来?生了他出来又养大竟是白费力气,到头来还不如当年老臣家的子孙有孝心。你去传话,就说寡人要诏龙禁尉轮流入宫伺候,也省的那小家子气的成日里抱怨白养着几百个人却派不上用场。”戴权麻利的跪地听了口谕,恭维了一番之后自去传旨了。
皇上听了一脸的不qíng愿,三百龙禁尉几乎都是买来的名头,一个位置一两千不等,得的银子早就分头进了他和太上皇的私库,而且他拿的还是少数。这会子要用到他们,就得发俸禄了。虽然说龙禁尉的薪俸并不高,可那也是真金白银的,而这群人又不比禁军和暗卫武艺高qiáng又忠心耿耿,一个个的软手软脚,真到了关键时刻,拿着当挡箭牌都不一定衬手,凭什么要他养着?
可是太上皇最喜欢找他麻烦,若是不答应肯定不行,太上皇乐的又借口可以痛骂他不孝,于是,在皇上心中几乎万能的宁珊又被叫到了御前。
听完皇上废话连篇的抱怨,宁珊真的无语了。这得是小气成什么样才连三百个龙禁尉的俸禄都不想发啊?太上皇小时候是怎么nüè待的他,竟养成这副守财奴的xing子,也真是皇宫中的一支奇葩了。
区区五品的龙禁尉,一年不过九十两银子,八十斛御米,便是算上养廉银子也不过一人五百两罢了。他宠爱的周贵人一件凤袍都不止这个价码吧?何况,这是多难得的从太上皇手里将勋贵子弟拉拢到自己阵营的机会啊?勋贵家的老子向着太上皇,儿子孙子却拥护当今,不用别人使手段,他们一家家自己就会窝里斗到削弱势力,皇上想掌权,难道最应该做的不是分化权臣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分化不成功,试一试也损失不了什么,可一旦成功了,那就是在太上皇身边扎满了钉子啊。三百名龙禁尉,哪怕只拉拢过来十分之一,那也是三十个耳报神呢。
宁珊被这小气鬼皇上的愚蠢震惊到目瞪口呆。如果可以,他真想再死一次看看能不能回去前世,想当初,隋炀帝晚期虽然闹得天怒人怨,义军四起,可他至少不是把自己蠢死的。
宁珊迟迟不回话,皇上甚为不满,催促他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别是拿着寡人的话当耳旁风?还是你心里想着要去向太上皇报告?”
宁珊回过神来,嘴角直抽:“回皇上的话,臣正在想。”
皇上bī问:“可想出来了?”
宁珊低下头,不让皇上看到他眼中无法掩饰的鄙视:“臣觉得没什么办法可想,只能如太上皇的意了,横竖不过是三百人,如今户部的欠款还回来大半,发这么点儿俸禄还是充裕的。”
皇上无比心疼银子,他早就视户部为私库了,当然,他的私库可不能当户部:“若是这样,朕叫你来有何用?”
宁珊撇了撇嘴角,随口给了个法子:“不如撤换部分禁军,调到前朝专门用于保卫皇上,其他地方的空缺便由龙禁尉补上,也不独给太上皇使唤,后妃省亲的时候不是缺人洒扫开道么?正好可以用他们啊,也省了再招銮仪卫的名额了。”
皇上盘算了一下,发觉这样的确可以,便缓和了脸色,表扬宁珊两句,一个字的赏赐都没给便打发他跪安了。
宁珊走出大殿,抬头仰望晴空,所谓生不逢时,就是指他这样倒霉的遇上一个又抠门又愚蠢却自以为聪明高贵挥手间可以翻云覆雨的帝王吧。
第49章 新生活赦
要解决龙禁尉和銮仪卫的分配问题就要看太上皇和皇上是怎么扯皮了。宁珊窝回小书房里继续抄文书, 这一批快抄完了, 他得想着去跟钱瑾再要个几年份的备着, 以免哪一天抄完了没事儿gān还得去上朝, 他现在烦死了去面对那个脑子缺弦、一心要钱的皇上了,就连不是那么蠢的太上皇他也不爱答对, 要退位就痛痛快快的放权, 不想放就赶快再推一个听话的傀儡上位, 这么简单的事qíng怎么就能闹得人仰马翻,各个不得安宁呢?
要说皇家最烦人的就是这一点, 明明一家人关起门来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把整个朝堂甚至整个天下都扯进去来解决自家那点子破事,显得他们多重要多高贵的,甚是惹人厌恶。历朝历代的皇朝覆灭都跟这个脱不了关系。有本事就学学杨广, 装个几年的孙子,让上头失了戒心, 看准时间, 趁他病要他命,一旦坐上了龙椅,那史书上要怎么记载还不是帝王一句话的事qíng?又有几个人能做那忍rǔ负重非要写出真相《史记》的司马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