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chūn抬手便去堵惜chūn的嘴,笑道:“就你话多,这嘴怎么就这么闲,感qíng是刚才没有吃饱么?”一旁黛玉早拈起一片配茶的蜜桃片朝惜chūn嘴里塞去,笑着叫道:“且让我黏上她的嘴。”
邢夫人急忙叫道:“姑娘们,打闹也看着地方,别撞了桌子,再碰到公主。”
华嬷嬷急忙道:“不妨事的,姑娘们玩玩闹闹也是常有的,若不是公主身子重,怕也想一起玩儿呢。”她深知家中这几个小姑娘在宁珊面前都有体面,因此万万不敢拿大,时常还劝着璎华公主多跟她们说话玩笑。只是璎华公主生来就少言寡语的,过去的日子也是寡淡无味,因此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迎chūn等人怜她身子重,还要静养,一个人无聊,便每日都过去瞧她,时常陪着说笑,一来二去的,也都了解了公主的xing格,只是过分安静,却并不是高傲,也不难相处,渐渐的也处出了几分感qíng来。
邢夫人也每日里往璎华公主那里坐坐,讪讪的说些个孩子的话题,只是她本人没有生育过,也没养过孩子,就连迎chūn和贾琮也不是她名下的,因此也没多少经验可以教给别人。只是她觉得自己吃住都在宁家,却一点儿事儿不做仿佛不很好,便硬找出些事qíng来,没事儿找事儿,图个心理安慰,倒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跟华嬷嬷挺聊得来的。
若说会伺候孕妇的,还要属迎chūn的教养嬷嬷岳嬷嬷,如今被借给了璎华公主,专门帮着安胎,只说等生产完了再回迎chūn身边。岳嬷嬷忙着照顾璎华公主,迎chūn等人的教养课也便停了,每日多出不少时间,除了陪伴璎华公主,便是游园嬉戏。更有一些跟宁珊jiāoqíng不错的人家,或是单看着宁珊位高权重攀附上来的人家,时常下帖子邀请。这种邀请,宁珊往往只挑一些合适的人家去,其他的要么推了,要么就是贾赦出面。女眷这边则由邢夫人负责跟贾赦夫唱妇随,迎chūn等人只管跟要好的姑娘们去玩耍,倒是不用太注重派系分别之类的。
出去玩儿的多了,不单是见得景致多了,人际往来也多了许多。幸好如今黛玉是跟着迎chūn的,许多姑娘便是知道她被宝玉传的艳名远播,但看在宁珊和护国公府的面子上也不会当面说什么,只是背地里仍有些闲话,到底还是让黛玉知道了宝玉gān的好事,没得多哭了好几场。
有一日,黛玉一个人坐在花园深处,想起自己的诗作被宝玉传出去,让许多公子少爷们提在扇面上,便忍不住痛哭出来。恰逢那一日璎华公主觉得身体不错,到花园里遛弯儿,耳尖的听到了哭声,走近一瞧才发现是黛玉。
细细一问原因,黛玉虽不想说,也不敢隐瞒公主,便吞吞吐吐的说了,一面又哭。却不料,璎华公主不以为然的道:“她们想要好名声,是因为她们除了好名声就没有别的了。你怕什么?就瞧着你如今住在这府上,难道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吗?”
华嬷嬷使劲儿拉了两把也没止住璎华公主的快言快语:“别说这事儿本就是那个小子祸害了你,并非出自你自愿,便是你自己闹得,那又如何?你再没有名声也是姑苏林家,五代列侯的千金,巡盐御史的独女,现在护国公府的姑娘,还怕将来嫁不出去吗?我也一样没什么好名声,我母后死的时候我还不记事,何况还顶着克母的名声被父兄厌弃。后来我那兄长造反,天下皆知,我被迁怒扔去了冷宫,没人教没人养的,不是照样能嫁给当朝大将军?所以说,你怕什么呢?”
黛玉被说的面红耳赤,她完全没在想嫁人什么的好不好?却被这样开导一番,简直哭笑不得,不过璎华公主这番话倒是很入耳,横竖不是自己的错,且又没人敢当面嚼舌根,自己何必再去钻牛角尖呢?只是宝玉是再不能相处了的,那大观园也不想再去了,日后自己只管循规蹈矩的做人做事,名声口碑只好任人评论。
稀里糊涂就被解开了心结的黛玉着实开朗了不少,只是行事作风也比从前谨慎了不少。时常和别家的姑娘们一起说笑玩闹的时候会格外注意一下言辞,不再快言快语,抓尖要qiáng,便是作诗,也收敛了许多,不比从前,一心施展才华压倒众人。一来二去的,反而和旁人融洽了许多,便是小xing子都改了不少,显得越发随和大气了。
如此平平静静过了数日,这一天,贾珍忽然摸上门来,却说要见邢夫人。彼时,贾赦父子已经去了朝上,贾珍因为轮值的关系在家休息,贾蓉和贾蔷却在当值。邢夫人虽然辈分上长了贾珍一辈,年纪却大不了多少,一时也不敢就这么见面,便打发了惜chūn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