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chūn去了半天才回来,说贾珍已经回去了,来见邢夫人是听说邢夫人的亲眷上京了,问她可要见面?是领到荣侯府里去,还是带到护国公府这边。
邢夫人琢磨了半天才道:“难道是我兄嫂带了女儿岫烟进京?”惜chūn蹙眉道:“我哥哥也没说名字,要不我再打发人去问问?”
一旁跟着惜chūn的入画cha话道:“我倒是问了跟着大爷的小厮,仿佛是有这么一个名字的小姐。另外还有二房大奶奶的寡婶带着两个女儿,并咱们二奶奶之兄长王仁大爷也正进京,几家人搭在一处来了。如今听说都还在城外,约莫着这两日就要进城呢。”
邢夫人满心厌烦,不由道:“问老爷去吧,我做不了主。”她如今都蹭着老爷呆在人家护国公府里呢,难道还要把亲戚也领过来?她还没那么不长眼色。
惜chūn听了,便回屋去找人给贾珍带话,只说邢夫人做不了主,让他去找贾赦。
贾珍一直以来抱宁珊大腿抱得很紧,见他对贾赦和邢夫人都很周到,才特意来问这个,本意是想讨好。如今见邢夫人不肯发话,他自然也不会傻的去捅这个篓子,便只告诉了贾琏,让他问过凤姐儿的意思,再决定要不要去找王仁等人认亲。
贾琏当即就跑去刑部衙门找宁珊,正值宁珊在翻看几年前积下没破的案子,正没好气,听了这话,直接命人把贾赦打包丢回荣侯府里去了,道:“既然是老爷的事儿,就让他处理好了再回来。”
贾赦一头雾水的被丢回贾琏凤姐儿跟前,见了邢夫人的长兄,邢忠。听了满耳朵要钱要地要家业的诉苦,十分不耐烦的甩摊子给贾琏,命他处理好了去汇报,就大大方方的溜达回去了。
留下贾琏凤姐儿夫妇,哭笑不得。王仁倒还好,奔着王子腾去的,如今王子腾出京了,他带着家眷再追上去就行了。可是邢忠一家该怎么处理却不好办,正商量着,忽见隔壁大观园来了人,带了史太君的话,说家中来了许多亲眷,要办家宴,让他们夫妇都去,还得请上贾赦和邢夫人。
跟着便是梨香院里的薛姨妈,派了贴身丫鬟来报,说她小叔子家的一对子女进了京,没得地方住,求凤姐儿让他们暂住梨香院,慢慢收拾房舍。又偷偷告诉他们,李纨的寡嫂一家母女三个都被史太君留住了,他们家的薛宝琴也很得史太君的喜欢,非要让王夫人认作gān女儿。最后提醒了一下,估摸着史太君办家宴可能想把去了护国公府的几个小姑娘也都叫回来,因为这阵子宝玉在家里见天儿的闹腾,想见林妹妹。
凤姐儿一听这话就懂了,当即让贾琏把邢忠一家先安顿到庄子上去,自己则起身往护国公府报信。前些日子她才犯了个错误,如今正好弥补一二。
果然,她过去一说,三个小姑娘都十分厌恶的皱起眉头,谁也不想再和宝玉打jiāo道。璎华公主因为前些日子才见到宝玉所为让黛玉哭肿了眼睛,也不喜欢这个人,便对凤姐儿道:“就说我留下她们在家陪我,那个什么宝玉要闹,叫他上本宫跟前闹来?我倒要瞧瞧,他比我尊贵还是怎么样?”
迎chūn满心厌恶的道:“公主嫂子可别见他,成日里耍痴卖憨的只喜欢女儿家陪着他玩笑解闷儿,没得冲撞了您。”
璎华公主不以为然道:“我便是好欺负的么?他敢冲撞我,我就叫人大耳光子扇他,谁敢说什么?”
黛玉想象了一下那画面,不由得“噗嗤”一笑,道:“虽说事后也能报复回去,但终究是不被冲撞着好些。还是莫要见那个痴儿的好。”
这么一说,璎华公主反而好奇起来了:“我原在宫中也听说过一些,那个贾宝玉生来与人不同,是含着一块玉生的?这事儿可是真的?”
迎chūn道:“真不真的,我们也不大知道,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谁记得他出生时的事qíng呢?不过那块玉我们倒是都见过,特别是特别了些,可也算不得什么上品的美玉,只是家中老太太和太太都把那玉看的命根子一样重,反而宝玉自己倒是不甚在意,动不动就又摔又砸的。若说那玉有些奇特,大约也就在质地坚硬了,闹腾着砸了好几回,也没说摔坏一点儿的。”
惜chūn道:“公主嫂子既然在宫里听说了,怎么没找贾嫔问一问?她是宝玉的亲姐姐,听说还从小带着他,肯定知道的。”
璎华公主一撇嘴,捻起一颗玫瑰松子糖噙了,含含糊糊得道:“后宫那些太妃、妃子们的,我瞧着一个都不顺眼,连面都不想见,哪里愿意跟她们说话?”说起后妃,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你们是不是也都要选秀啊?要我说,还是托个法子免了吧,那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肮脏龌龊的紧,你们这样的人品才貌,做什么去哪个腌臜窝里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