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主帐,他就沉了眼,一伸手将迎面撞来的不明物体一手拎起来,丢给一旁站着的守卫,一边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一边淡淡道:“既然回来了,就去找你师父报到去。”
“我不!”
那不明物体在守卫手里挣扎着,yù要下地,却没想到叶问颜倒真的是站住了步子,回过身来,直视着那少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少年被他的目光盯得有点怕,渐渐放弃了挣扎,垂下了头:“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叶问颜没再和他纠缠,只淡淡道:“去吧。”
少年又咕哝了几句,没听清楚是什么也就一溜烟跑了。
正在自己屋内翻阅qíng报的苏瑶歌突然眉目一凝,抬手就飞了一枚暗器出去。
“咄。”
飞镖险而又险地钉在门扉上,少年关门的手指上方一点点。
“嘶……”少年一点点回头,看向那个脸容模糊在烛光里的女子,吸着气道,“师父,您每次见徒儿都要来这么一回吗?”
苏瑶歌面无表qíng看他:“那你每被我来这么一回都要问我么?”
少年顿住,片刻后换上笑嘻嘻的神色,两步三步窜到了她身边蹲坐下来,看着苏瑶歌十指如飞将桌上的信报一封封翻过去,道:“师父您猜徒儿这次出去遇见了谁?”
女子垂着眼,将重要的qíng报收起放到一边,头也不抬道:“谁?”
“师父您猜猜嘛!”
苏瑶歌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只是将qíng报一封封翻过去,时不时递给少年几份,随意道:“那在我猜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任务完成了没?”
“自然是完成了!”少年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样物件,双手奉到苏瑶歌面前,“您瞧!”
苏瑶歌这才放下手中的信报,从少年手里接过那物件,将锦囊打开,倒出了一小枚玉佩来。
那是一枚质地古朴的玉佩,其上刻着十分简单的花纹。在少年明曜看来,这不过是一枚很普通的玉佩而已,但在苏瑶歌看来,这一枚玉佩却足以推翻他们之前的判断。
眼见着自家师父愈来愈严肃的神色,明曜也知道了这枚玉佩大概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当下也渐渐敛了脸上的笑意,试探道:“师父?”
苏瑶歌将玉佩放回锦囊里,而后收jiāo给明曜,叮嘱自家徒弟:“这件事,别和公子说,听到了么?”
“为什么?”
“让你别说就别说,哪那么多为什么?”苏瑶歌作势要打他,被少年身手敏捷地躲开,不过很快她思考了一会儿,又改了口,“罢了,你听着,如果为师出了什么事,你就把这玉佩jiāo给公子。”
倒是明曜惊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师父也会有出事的一天:“师父您……说笑的吧?”
没想到苏瑶歌脸上倒是没什么嬉笑的表qíng:“但愿只是我说笑的。”
明曜是个叛逆xing子,却独独最听他师父的话。在之后的议事之中,他也被苏瑶歌带去了议事堂,当真没在叶问颜面前说什么,在后者带着询问的目光问他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时,仅仅只是挺了挺小胸膛,道:“玉门关并没有多大异动,只是王伯说,这几日有零零散散的人出关。”
叶问颜手指点着桌案,垂下眼:“浩气盟本是中原武林各派所组成的联盟,盟主更是天策府下。若是要说与唐军的联系,他们是占上风的。”
“公子是担心浩气盟会联合驻关守军?”
叶问颜抬眼看了说这话的人一眼,却只是收回手指,而后在沙盘上指了一处,道:“你们觉得,若是他们要联合守军来合攻我们的话,他们还会驻扎在孔雀海?”
他冷笑一声:“虽然谢渊是天策府出身,但毕竟他已经介入江湖,在朝中的地位也就敏感了不少。玉门关乃军事要塞,皇帝派来驻扎此地的即便不是惊才绝艳之辈,也定然不会平庸到哪里去,只要细想一下其中的关节,明智的将领都不会选择明面上合作的。”
“叶哥哥的意思是……”子眠看着沙盘,随即又抬起眼看着叶问颜,“浩气盟会暗中寻求守军的帮助,但守军最多只会睁只眼闭只眼,却绝对不会出手?”
“是,”叶问颜取了一支红色旗子,cha到了沙盘上龙门镇的方位,冷声道,“驻关守军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预防敌虏入关,我们与浩气盟之间的争斗都属大唐疆域之内的事,就算要管也不是他们能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