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106)

  李云茅也笑出了声:“碧潭与某,当是缘分。故人前qíng,不过是极开端处的一点引子罢了。”

  谢碧潭顿时两腮微烧,两人不尴不尬了一整天,乍一听这等私密言语,几乎不适。虽说一片黑暗中不大会被发觉,他还是微微扭开些脸,又闭上了嘴巴。

  李云茅倒是继续说了下去:“道长虽然出身玄门,但孤身云游四方,也学了一手医术。当年他又要抚养某,日子过得不免清寒,寻常也替人治病看伤得些嚼裹。想来那时他一人很是辛苦,某自幼却是个淘气的,只会为他添烦,不曾叫他省心,当真是……哈,当真是惹人厌之极。说不得道长因此再不想见某,也是该然。”

  他这段话说得口气轻快,但内中又是几许伤怀,又是几许怀念,端得复杂万分。可纵然是这样,言辞间满溢出亲昵孺慕之意,切肤切骨,万缕千丝。谢碧潭听着,微微发怔,忡怔了一刻,才回过神来,呆呆道:“你同某讲这些,却又是什么意思?某未曾见过你口中那位道长,更谈不上相识……”

  忽的见黑暗中李云茅影影绰绰站起了身,端端正正的,冲着自己一揖:“此事若不分明,某唯恐唐突了碧潭。”

  谢碧潭彻彻底底的被他绕了个糊涂,直到受过了李云茅这一礼,才回过味来,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唐突”二字,先前二人相处时间或的耳鬓厮磨qíng形一股脑跳出眼前,几乎里外发烧,结结巴巴道:“唐……唐突什么?”

  李云茅没直接答他,却道:“昨日在董丈家中,是某睡得有些糊涂……当年某尚是稚龄,道长一手照料着生活起居,夜中也自是与他同睡一处。某……”他蓦的有点结巴,似是不知该怎生描述。谢碧潭却福至心灵了一般,踌躇了下,进而恍然:“你睡得糊涂了,将某当做了你那位道长前辈?”

  “正是如此。”李云茅回答的调子有些虚软,却无否认。

  谢碧潭的脸色登时半红半白:“所以某……某……时,你才会像是睡魇了般惊醒,之后又……一直让某觉得哪里不大对头?你……某……”

  李云茅叹了口气,伸手要去握住谢碧潭的。指尖相触,谢碧潭却猛的向后一缩,叫他握了个空。他便又站在软榻旁苦笑:“某自幼被道长抚养,敬他如师如父,亦成半生之憾。因此那日在郭家废园见你,便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心。只是后来qíng不由己,却非是起初所料。某xing子疲沓,得过且过惯了,要不是昨日受了那一惊,也未尝细思这一遭因由。只是……委屈了你半日。”

  谢碧潭坐在chuáng边,缩回去的手没处放,捏紧了身下的被褥。一时脑中乱糟糟的,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不知yù问为何。甚至心口满满涨着纠结一团的心思,也辨不清是恼怒多些,还是委屈多些。那片刻间的千回百转,叫他整个人都有些无力,蓦的就什么都不想再问了,向后一仰,一副颓然模样倒在了榻上。

  只是他才倒下,眼前本就是昏黑的夜色中再添一暗。前一刻还站在那边苦笑的李云茅,一膝曲下跪在了软榻上,合身向前一倾,端端正正覆在了谢碧潭上方。双臂撑着被褥支起身子,卸了冠簪的墨黑黑头发却水般泄下,发脚微凉擦过谢碧潭脸颊,将他笼在其中。

  便听得李云茅缓缓字字道:“碧潭就是碧潭,纵映星影万千,亦非九霄河汉。”

  这一遭叹气的人成了谢碧潭。他本是个弃了形象,四肢无力般摊开在榻上的模样,这时双臂又突兀生了几分力气,忽的抬手,将李云茅近在咫尺的脸捧住了,又向下拉了几分。

  相距不过一尺远近,即便房中光线昏暗,如此近的距离,也勉qiáng能看清彼此五官轮廓。谢碧潭用目光使劲从那张脸的额头开始,一寸寸烙过眉骨眉梢、亮灿灿的一双眼、颧骨鼻梁、薄唇下颚,巡梭两遍,将心一横,手上用力的同时自个也抬起些头,狠狠一口对着那时常总微翘带笑的嘴唇咬了下去。这一口没半分留手,“吭哧”一声,一股腥甜味道立刻在唇齿间蔓延开,甚至有微微的湿润感自嘴角滑落,沿着颔骨一路流下去。

  李云茅吃痛,整张嘴巴里外满是血腥气味与烧痛麻木之感,此时莫说亲昵厮磨,就算将块石子塞进他的嘴里怕是也觉不出什么了。只是纵然挠心般疼,他却不肯挪开分毫去。双臂一塌,将上半个身子都结结实实倾了下去,死死锁住了谢碧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