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134)

  高云篆三两下抖开包袱,伸手一摸,“咦”了一声,从里头掏出一面破旧不堪的镜子,甚至镜面上还有道不短的裂痕,怎么看都是只能扔了的货色,不知李云茅为何要特意裹了背回来。

  谢碧潭也探了头去打量那面铜镜,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如今见李云茅平安归来,心头早松了口气,听着他二人幼童般抬杠只觉哭笑不得。这时便笑着剜了李云茅一眼:“这是卖哪门子的关子,你往乱葬岗跑这一趟,高道长同样也担心了半宿,好容易人回来了,还有心思胡闹?昨晚到底有何见闻,再拖拖拉拉说不明白,早饭都没得吃!”

  高云篆和李云茅也不过是师兄弟间惯了的没大没小打闹,听谢碧潭发了话,双双借坡下驴,老老实实回到几案边坐下。李云茅这才将昨晚几波几折的事态变化一一说给二人听,末了笑眯眯看着高云篆道:“舒姑娘如今大惊大悲……说不得还有大喜。那扰了她多年的前尘,竟又不是她的前尘,正恍恍惚惚无所适从。梅娘不便陪同,某只得独个伴了她一块回城。如今她自回自家去了,可家里也不过只舒心一个娃娃,说不得心里话更没得人安慰陪伴,当真……凄凉啊!”

  他尾音拖得极长,一咏三叹,一边叹着,一边还拿眼神满是揶揄的撩着高云篆。果不其然,高云篆出神般坐了坐,像是在消化李云茅这一篇突如其来的消息。随后猛的翻身而起,冲着他长长一揖:“多谢师弟!”转身便要出门。只是才一抬脚,又硬生生顿住了,原地转了个身,直奔后院。

  李云茅拍着几案笑起来:“你这头到底还是要梳不是!”

  高云篆急匆匆的梳洗了跑出去,连个招呼都没再顾得上跟两人打。李云茅乐不可支,全不在意,笑话了一气,再一转头,却见谢碧潭拿了那面铜镜,正饶有兴趣的翻来覆去看着。看他回了头,便道:“当真就这一面镜子,可照往生前世?”

  李云茅坐过去陪他一起看:“某亲眼所见,断不会错。只是想不到舒姑娘和道知大师……这是怎生不相gān的两人,竟也能因此被拉扯到一处。姻缘孽缘、前缘旧缘,当真玄妙非常。”

  谢碧潭又把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那乌突镜面如今更添了道裂痕,自是全然照不出什么,gān脆冲着李云茅一晃:“就不知这镜子若还是好的,可否给你照出段未尽的前缘来!”

  “道知大师说了,此镜乃是因缘,因缘了结,便无用了。”李云茅颇认真的给他解释,忽又狡黠一笑,“不然某一定是偷偷摸摸的拿回来,再挑个你睡死了的机会,给你照上一照才是。”

  谢碧潭磨了磨牙“呸”了他一声,gān脆不说话了,只仍拿着那铜镜,翻来覆去的把玩。

  李云茅又凑过去些:“这镜中乃是佛法,又不是动用了什么机关消息。即便你拿回青岩找位天工弟子来看,也仿不出个一样用处的。与其看它,不如……”他大大方方的伸手在谢碧潭腰上摸了两把,“趁着天色还早,高师兄又出门去了,回去睡觉吧!”

  谢碧潭脸上一热,虽说以李云茅的xing子,到不至于白昼宣yín,可到底那话中调笑意味甚浓,叫他咬着牙去拍开腰间不安分的手:“好没个正经样子!”

  只是这遭李云茅却没让他一拍就放开了,反而手指一收,连着谢碧潭伸过去的手一并握住,身子也顺势前倾,亲亲密密的将下颔搁在了他的肩头,叹了口气。

  叹过了,竟是全无玩笑意味的道:“舒姑娘之事,竟是叫人心有戚戚焉。可万千的感慨,若要说出,又空无一言。”

  谢碧潭默然,许久后陪着叹了口气:“罢了,你说不出,某也知了。”

  “当真?”

  谢碧潭轻“哼”一声,扯了扯李云茅脑后头发,叫他抬起头来。候四目相对,蓦的一舒臂,揽了过来,然后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将眼一眯,咬上了唇。

  李云茅心中大乐,一时那点缥缈晃dàng的慨叹俱丢到云外,礼尚往来的回抱过去。抱紧了,像是要揉进胸口里,断不肯放开。

  谢碧潭却偏在这时候挣动起来,好容易撬开一丝空隙,涨红着脸,一口衔在了李云茅耳朵上,蚊子般呐呐出三个字:

  “去后面……”

  十二 半生劫

  时序入了腊月后,天气愈发寒冷,然而长安城内外反倒愈发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