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29)

  李云茅托了数个热腾腾香喷喷的煎饼回来的时候,谢碧潭已经埋好了陶瓶,又去灶下通开火,烧了热汤热水,手脚十分麻利。李云茅将吃食摆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他忙了一路,竟然连半声呵斥都没,简直有些和颜悦色得全身不自在。可见自己平素实在是与这少年医者打闹抬杠惯了,当真是一副贱骨头。

  心里一边自嘲,一边顺顺当当吃过了早饭。那边谢碧潭依然没什么话说,收拾了碗筷,一磨身往前头药堂去了。李云茅这时才品出有些不对的滋味,他亦没什么事在身,索xing袖着手也跟了过去。

  不想才一进门,谢碧潭突的回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腕脉方寸最是习武之人紧要处,时时防备,但一来李云茅自诩已将谢碧潭为人脾xing揣摩得烂熟,二来也是对自己身手自负,并未躲闪,由着他搭上了手腕,还要咧嘴一笑:“这又是……”

  话问了一半,谢碧潭两根修长的指头微挪,端端正正压在了脉位。李云茅登时将后半截话吞回去了,“嘿”了一声,不再开口。

  拿腕切脉乃是谢碧潭看家的本事,片刻后搁下手,也不多说话,冲着李云茅“呵呵”冷笑两声,就直奔药柜而去。李云茅瞧着他手脚麻利的抓药分称,又洗净了砂铫加上水煎了,所用的药材都是铺子里上好极佳,摸摸鼻子跟在身后:“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已经差不多好……”

  谢碧潭甩他一记眼刀,但心里立刻又软了,咬牙切齿道:“下不为例!”

  李云茅冲他十二分无辜的眨眼:“是是是,贫道下次不会擅动你的药材了。”

  谢碧潭瞪他,随手抄起一具药碾一用力,咔吧一声,将一块guī板直接碾得粉碎。

  李云茅缩了缩脖子,展颜笑道:“好好好……贫道错了,是贫道错了!其实某本也没多大事,不过一时亏损了些元炁,补养了这几天,当真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谢碧潭“哼”了一声:“你糊弄鬼呢!往后某煎什么药,你就喝什么药,喝到某说好了为止。”

  李云茅咋舌,但立刻又满脸堆笑,感慨道:“这般被人照顾的滋味,当真少有,不过想来倒是不错的!”

  谢碧潭说到做到,从这一日后,果然每天都要把望一回李云茅的脉象,再加减挑选熬出养中补气的浓浓一碗药汁来。李云茅乖巧得很,从来药到便喝,咕嘟咕嘟一大碗眉头也不皱一下就进了肚,还要眉花眼笑向谢碧潭做个揖道声“有劳”。谢碧潭挑不出他半分的错,心下也终于渐渐舒坦了。

  只是这一类大补元炁的药材算不得常用,又有许多颇称得上珍稀,问岐堂所存不多。谢碧潭已有一阵子未曾出城采药,看看库存见罄,少不得只好先去购入几分应急。好在西市就有相熟的药材铺子,物类甚是齐全,此时动身,正可赶在午后开市时到,不曾会耽搁什么。

  拿定主意,谢碧潭与李云茅打了声招呼出门。西市人多不好纵马,他便毫不客气的牵走了李云茅那头青驴。说来也是有趣,那头倔驴每每十二分的不给李云茅面子,却对每天为他添水添料的谢碧潭很是温顺,乖巧服帖的任他跨上背,扬长而去。李云茅跟出来关门,瞧着一人一驴逍逍遥遥的背影直咬牙根,鼻子里哼出一声:“没良心的!”也不知到底是在说人,还是喝驴。

  谢碧潭不曾理会他那些嚼酸心思,一路晃晃悠悠到了西市。他要去的所在在坊中占了颇大一处店面,朱匾提墨,“梅记”二字。此刻过了午一开门,进进出出已是十分热闹。

  好在谢碧潭也算与店中的伙计相熟,并不曾受什么怠慢。只是那伙计依着他开出的单子去捡药时,到底还是诧异了下,忍不住道:“郎君近来有一阵子不见,怎么摆弄起这些珍补之药了,莫非是哪户侯门出了大手笔?”

  谢碧潭一时尴尬,gān咳两声胡乱打岔应付过去,也不多做停留,拎了几大包药材匆忙出门,生怕再被那伙计逮住问些什么。

  只是他这一出当真急了些,一脚迈出门槛,才惊觉正有人进来,再躲不及,两人结结实实撞了一个迎头。谢碧潭一个踉跄好容易站稳,对面来人却跌跌撞撞连退了两三步,才被身后跟从人扶住,颇见láng狈。

  谢碧潭登时赧然,忙拱手赔了个不是,然后定睛去看。被自己撞了的那人是名青年男子,一身月白的袍子上暗绣银白梅花,鸭青抹头,唇红齿白,生得一副俊俏斯文好相貌。只可惜大概是太过斯文了,反而有几分弱不禁风的模样,但xing子似是极好,连连摆手道了声“无妨”,铺子里掌柜的已起身迎了过来,高揖道:“东家,今日怎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