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_作者:般若兰宁(55)

  一听他这样说,立刻有几名跟从人撒开了腿往附近人家借门板去了,那青年公子还是一动不能动的仰躺在地上,大约是听了他的说法安了心,还能苦笑一声,气息虚弱道:“多谢先生,朱某让您见笑了。”

  等到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拥着抬人的门板回到问歧堂,已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路上那位朱公子神智尚清醒,闲语碎谈中得知他名唤朱丝,乃是蜀地往长安来做丝帛绸缎生意的客商。谢碧潭听了他自报家门,顿觉这一个名字倒是合该做这一份营生,好生匹配,险些失笑,忙道:“朱郎倒是说得一口好流畅官话,听不出多少蜀地口音。”

  朱丝叹气:“常年两地奔走行商,家乡口音倒也丢得差不多了!”

  正说着话,一行人进了问歧堂,谢碧潭忙将闲话丢开,招呼着安置病人写方配药,一时忙得团团乱转,再没什么间隙。

  朱丝身上的皮ròu伤不重,几处擦伤也不过是刚见了血丝的程度。但跌下车时,后腰和左腿狠狠挫了一次,正是没法动弹的根源。这伤势对谢碧潭来说算不得难,只是行针过血很要两个时辰,他这时后悔起没早些起身吃饭也是迟了,只得灌了两口案上隔了夜的冷茶,按捺心思坐下施针。一边忍不住惦念起李云茅的好处,好歹有他在,总不会少了饭吃水喝,嘘寒问暖。

  这样一边心中哀叹,一边行针,还要抽空照看一下炭炉上煎着的药汤。一通忙碌下来,倒也不觉时间流逝。好容易过完了针,再把两大碗药汤给朱丝灌下肚,谢碧潭就去橱柜中翻了一摞药膏出来,给他敷在几处外伤上。敷了一半,朱丝“咦”了一声,试探着挣扎一下,竟是欠起了身,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他已一动不动躺了这半日,登时惊喜万分:“某能动了!某能起身了!谢先生,这……您真是妙手神医!”

  谢碧潭不好意思吃他恭维,忙客套回去,手上的动作却没耽误了,麻利将末几帖药膏贴完,又写了张休养的方子。朱丝随身带着的几名家仆有两个一直跟在屋里服侍,另几人却多时未见,想来是去忙碌收拾车马杂物或是给家中报信,谢碧潭便向那两人嘱咐了如何煎服休养。话音刚落,就见个先前出去的仆人一路小跑进来,作礼道:“爷,宅子里得了消息,大小姐甚是担心,重新派了车马过来,要接爷回去。爷现在觉得如何,可能够起来了么?”

  朱丝忙道:“无妨了无妨了,多亏谢先生妙手回chūn。都是你等多嘴,怎么还惊动了大娘子,某这就回去!”就扶着人站起身,一边吩咐结算诊金,一边匆匆向谢碧潭道谢告辞。

  谢碧潭这时手上没有忙碌的事,顿觉饿得头晕眼花四肢无力,qiáng撑着送人出了门,一转身得急了些,眼前一阵发黑,心中大叫不好,已是来不及了,脚下在门槛上一绊,一个趔趄就倒。

  不过倒归倒,没摔在冷硬的地面,却跌进了一个热烘烘的怀里。

  头顶传来熟悉的戏谑笑语:“这是……医者不能自医否?”

  谢碧潭一个激灵要推开人站起来,反倒被更用力的摁回了那个怀抱。李云茅还有余力空出只手拍拍他的肩背,满不在乎笑道:“饿了一整天?亏你自家就是医者,把自己活生生饿晕,传回去万花谷的脸都丢光了,你说你那位脾气古怪的大师兄会不会把你吊在三星望月示众?”

  谢碧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咬牙道:“某没饿晕,放某起来!”

  听他当真要恼,李云茅这才从善如流的放手:“成啦,不笑话你了。某回来时带了吃食,都在厨房搁着,尚是滚烫的。都这个时辰了,关了大门,吃饭去罢。”

  听到有现成的晚饭,热乎乎的食物抵消了不少闷气。谢碧潭拉上门,同李云茅一同往后边去,然后才想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某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也不过才回来,走的后院大门,你在前头忙得团团转,自然不晓得。”李云茅说着话,见到了厨房门口,就将谢碧潭向里头一推,“贫道在外头吃过了,你自去吃,某先回房打理一下。”

  此时谢碧潭的全副念头已经被香喷喷的食物气味勾搭尽去,那厨房中还新通开了灶火,正在烧着锅水,热气腾腾暖暖和和。他迫不及待迈进去,冲着身后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你去你去!”

  李云茅只好扎撒着手,一副被抛过墙的模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