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两道英挺的浓眉皱在了一起,道:“我做这些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些年真是苦了齐光哥哥了。”风荷忽然转移了话题,“他是不是经常气的吃不下饭?”
靖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还是点头,“齐光确实喜欢发脾气。”
风荷无奈道,“景琰哥哥,你可知,谋士们安身立命的条件,就在于让主君得到关注?”
萧景琰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他太过刚直,但是那个位置,却不是比谁刚直就能登上的。偶尔,他也需要低头。
“有人来了。”风荷的视线投到不远处,飘飘浮浮地望着旁边轻袅直上的黑烟。
靖王往她所看的方向一瞧,只一顶顶帐篷间,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官员费力地穿行而来,一边走一边向靖王抬手打着招呼。
“见、见过殿下,郡主……”因为身形微胖,走到近前时官员已有些微气喘,拱着手道,“如此惨剧,多亏殿下及时出面,我今天恰好外出,所以这时候才过来,接下来的善后工作户部会尽快接手,请殿下放心。”
又转身对着风荷行礼,“郡主派来的那些大夫刚好解了燃眉之急,下官替百姓谢谢郡主。”
风荷摇头,抿嘴一笑。
“都是百姓的事,分什么彼此。”靖王接过话,和他攀谈起来。风荷静静的在一边听着。
沈追,她笑了笑,是个好帮手。
二人聊了一会儿,风荷突然cha嘴道,“这件事已经惊动圣听,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沈追的神色也随之肃然了下来,直视风荷,道:“没什么好想的,具实上报就是了。楼之敬历年的帐目,我已经清算好了,他与太子殿下之间分利的暗帐我也追查到手,不瞒您说,我府里昨天还闹了刺客呢。”
靖王微惊,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那你受伤没有?”
沈追心中感动,忙笑道:“我生来福相,一向逢凶化吉的。不过那刺客倒极是厉害,我府中那些三脚猫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幸好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高手相救,只是他打跑刺客就走了,名字也没留下一个,到现在我也不知是何方高人救了我呢。”
“你可看清相貌?”
“看身形是个姑娘家,很是年轻的样子。只是遮着脸,看不清样子。”
“那你手上的这本暗帐……”
“我一早就jiāo到悬镜司请他们直接面呈皇上了。只要证据没事,现在杀了我也没用。”沈追乐观地呵呵一笑,“所以我才敢这样到处乱走。”
“你别大意了,纵然不为灭口,报复也是很可怕的两个字。”靖王正色道,“户部被楼之敬折腾成这个样子,全靠你拨乱反正,这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如此重一付担子,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等闲谁能挑得起?”
“殿下如此厚爱,我真是感激不尽。”沈追叹道,“身为社稷之臣,自当不畏艰难,我是不会轻舍其身的。只可惜朝堂大势,都是权谋钻营,实心为国的人难以出头,就是殿下你……”
“好了,”风荷截住了他的话头,“现在人多口杂,这种事qíng还是不要往外说得好。”
沈追有些讪讪,风荷看了眼萧景琰,“查清此案对你来说,既是大功一件,也是大祸的起端。你府中护卫武功怕是不济,我这些年在扬州也招了一些人,若是你信得过,我便让他么去你府上待上一段时间。若是……”
“郡主说哪里话,我是分不出好歹的人吗?”沈追感激地谢过了,他也是个人jīng,知道要不是靖王,风荷也不会关心他,哪里还谈送护卫的事。
靖王见此也说了几句,只是二人手头事qíng也多,不一会儿便分手,各管各的了。
私pào坊的这一声巨响,余波惊人。
虽然与太子有关的部分略略被隐晦了一些,但事实就是事实。梁帝震怒之下,令太子迁居圭甲宫自省,一应朝事,不许豫闻。
由于此案被挂落的官员近三十名,沈追正式被任命为户部尚书,除日常事务外,还奉旨修订钱粮制度,以堵疏漏。
此次事件从爆发到结束,不过五天时间,由于证据确凿,连太子本人都难以辩驳,其他朝臣们自然也找不到理由为他分解。
除了越妃在后宫啼哭了一场以外,无人敢出面为太子讲qíng。不过在整个处理过程中,有一个人的态度令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