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是一品侯府与驸马府合二为一,规制比同类府第略高。
除却一般的议事厅、暖厅、客厅、花厅、侧厅等厅堂以外,还在内外院之间,建了一座临于湖上,jīng巧别致的水轩,命名为“霖铃阁”。
由于今年人数适中,故而莅阳长公主特意将萧景睿生日晚宴的举办地指定在此处。
等最后一位客人夏冬到达之后,谢玉便遣人通报了内宅,引领客人们进入霖铃阁。
由于大家都是平素常有jiāo往的熟人,只有卓夫人认识的人稍稍少了一些,故而厮见介绍的时间很短,不多时便各自归座了。
寿星今天穿的是卓夫人亲手fèng制的一袭新袍。
虽然江湖女侠的手艺是比不上瑞蚨斋的大师傅,但心思还是花足了的,领口袖口都绣了入时的回云纹,压脚用的是金线,腰带上更是珠玉玛瑙镶了一圈儿,一派富丽堂皇。
好在萧景睿腹有诗书气自华,穿上才不至于变了富家làngdàng子的模样。
不过言豫津在第一次见他试穿此衣时,还是很委婉地评论道:“景睿,看你肯穿这个衣服,我才知道你是真正的孝顺。”
宴会开始时各方的礼都已经送上了。
长辈们无外乎送的衣衫鞋袜,卓青遥夫妇送了一支玉笛,谢弼送的是一方端砚,卓青怡则亲手做了个新的剑穗。言豫津送了一整套jīng致的马具。
夏冬与蒙挚都送的是普通的摆件玩器,宫羽则带来一幅桌上摆的jīng巧绣屏。
风荷的礼物倒是实用,是一柄长剑。剑身鞘古朴,剑身却如一潭秋水。
“前些日子你说你那把剑用的不顺手,恰巧我得了这把秋鸿剑。借花献佛,贺你生辰。”
萧景睿十分喜爱的抚着剑身,连声道谢。言豫津对这把剑兴趣不大,只盯着梅长苏的礼物。
“不行不行,苏兄真是太偏心了,送这么好的东西给景睿实在是糟蹋,护心丹连我你都没送过,你明明更喜欢我的!”
言豫津正在笑闹,旁边突然出现了一只修长有力的玉手,准备无误地拧住了他侧颊上ròu最厚的地方,微一用力,半边脸就红了。
“你闹什么闹?七月半不是还没到吗?说不定苏先生到时候送更好的东西给你呢。”夏冬咯咯笑着,朝言豫津的脸上吐了一口气。
国舅公子捂着脸挣扎到一边,恨恨地道:“我的生日不是七月半啦,是七七,夏冬姐姐不要再记错了!”
“喔,七夕啊……”夏冬斜瞟他一眼,“跟七月半又差不太多,你急什么?”
言豫津泪汪汪地瞪着她。
拜托大姐,七夕跟七月半不光是日子,连感觉都差很多好不好……
“行啦行啦,”谢弼笑着来打圆场,“你真是什么都争,护心丹虽贵不可求,但也不是平常吃的东西。等哪天你吐血了断气了,我想大哥一定会喂你吃一粒的……”
言豫津立即将愤怒的视线转到了谢二身上。
你才吐血,你才断气!
年轻人这一闹,宴会最初的拘谨气氛这才松泛了下来,连莅阳长公主都忍不住笑着道:“豫津有时会来向我哭诉你们欺负他,我原来还不信,今天看来,你们真的是在欺负他……”
“小豫津从来都是被欺负的那个呀,姑姑,你要想听,我可以和你说上三天三夜。”风荷轻笑。
“好了,”谢玉微笑道,“哪有这样待客的,睿儿,快给大家斟酒。”
萧景睿边应诺边起身,捧着一个乌银暖壶,依次给诸人将案上酒杯斟满。
谢玉举杯左右敬了敬,道:“小儿贱辰,劳各位亲临,谢玉愧不敢当。水酒一杯,聊表敬意,在下先gān为敬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夏冬便将目光对上了卓鼎风,想要比试一番。即使谢玉再不qíng愿,也制止不了,只能qiáng调点到即止。
“两位虽只拆了数十招,却是各有jīng妙,幻采纷呈,内力和剑法都令人叹为观止,在下今天可真是有眼福。”蒙挚对着两人但比试,做出点评
夏冬娇笑道:“在蒙大统领面前动手,实在是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
卓鼎风也谦逊道:“是夏冬大人手下留qíng,再多走几招,在下就要认输求饶了。”
“高手相逢,岂能少酒?来,大家再痛饮几杯。”谢玉执壶过来亲自斟了满满一杯,递到夏冬的面前,显然是想要就这样平息这场猝然发动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