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你师父的玉佩,怎不管他直接要反而来偷?”
“我是要过的,”米灵低声说,神色有些恼,“他……他说什么也不还给我,跑了路,我好不容易才找着他,只好出此下策。”
“行了,是真是假天亮一问便知。”谢孤鸾起身将米灵捆了个结实,扔给了他一chuáng被子。他现在困得很,没功夫再去管这些琐事,上榻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 拾叁 ] 真相
这夜谢孤鸾做了梦,梦里又是那个翩然的身影,站在远处向他招手,呼喊着:“李琤——!我在这儿!”谢孤鸾鬼使神差地朝着他跑过去,那人便一把将他拉到了跟前。
谢孤鸾总算让人看清了他,这人穿着一身洁白道袍,五官端正耐看,一直眯着眼笑,像只午睡的猫,倒是他嘴里那两颗尖尖的虎牙,和谢孤鸾还有几分相似。
还未等谢孤鸾看个仔细,下一瞬,这个男人的脸竟然变成了夏临渊,一把抓住他问道:“谢家老三,我送你的礼物你可有好好保管?”
谢孤鸾一听,往怀里一摸,可哪里还有那株萆荔的影子?
夏临渊脸色一沉:“你好大的胆子。”
谢孤鸾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急了,伸手挠着喉咙,指甲fèng里抠得满是血。
“谢兄……”
头顶上有人在唤他。
“谢兄,听秋白说你昨晚跑出去了,可还好?”是叶熹的声音。
“他好着呢,做了个噩梦而已。”模模糊糊的,谢孤鸾听到阿澈说道。
是噩梦,却多有些非比寻常。
谢孤鸾挣扎着睁开眼,发现叶熹的脸正在他的前方,他摸摸自己的喉咙,撑起身子胡乱地穿上衣服,人还有点不清醒,口齿不清地问阿澈:“夏临渊那个……绿的,在、在哪儿?”
“你不是扔背包里了吗,”阿澈皱眉翻了翻他的包裹,拿出萆荔给他,“喏,你找这个gān嘛?”
这物件还是最初的样子,叶子是松柏般的绿,果实乌黑。谢孤鸾把它和阿澈的灵介放在一起,甩甩脑袋下了chuáng。
“谢兄,今日是寒衣节,长安城里yīn魂甚多,晚上是决计不能出门的,是我忘了告诉你,委实对不住……”
话还没说话,谢孤鸾“啊”了一声,一个喷嚏就喷了叶熹满脸,阿澈见状尖声笑道:“我去拿两碗姜汤,免得你俩受风寒。”
叶熹也不在意,抹了一把脸对着谢孤鸾傻笑:“夜里秋白发现你追着一个人出去,本想拦住你,可你们跑得太快,秋白又不能离我太远……你没事便好!”
谢孤鸾递了张帕子给叶熹擦脸,突然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我屋里的那个少年呢?”
“什么少年?”叶熹一脸茫然。
“南疆人,十五六岁。”
叶熹张了张嘴,恍然大悟:“是他,他竟然又找来了!他人呢?”
“我给放了,”阿澈拿着两只瓷碗走了进来,“小家伙怪可怜的。”
“你——”谢孤鸾差点把碗给摔出去。
阿澈这鬼看着就蔫坏,若是对米灵有怜悯之心,他的名字估计得倒着念,把人放走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阿澈耸耸肩,一副你要奈我何的样子,转而问叶熹:“叶公子,那玉佩非你所有,你何不物归原主?”
叶熹一怔,愁眉苦脸道:“你们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愿给他,实在是……无法归还。”他鬼鬼祟祟地朝四下张望着,起身关好门窗锁紧,才从怀里掏出一物,悄悄说道:“你们看。”
他的手心里躺着一颗鹅蛋大小的玉佩,玉佩上镂空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鸟,像鹰,形态罕见,工艺jīng湛细腻,手法不似中原人。但那玉色已被赤红浸了大半,俨然一块jī血玉,却又不如玉的温润,透着丝丝寒意。这感觉很是熟悉,谢孤鸾猛然意识到什么,问:“灵介?”
叶熹重重地点点头。
“他人之物,怎会成为灵介?”
叶熹苦笑:“这玉佩是我和秋白在塞北一座荒城中捡到的,当时是见它可疑才带走的,后来又因种种原由留了下来——你可知它原本通体都是纯净的梨花白?”
“那现在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