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瞠目yù裂,黑色的瞳仁缩成了麦芒,眼白几乎占满了眼眶,像死尸般一眨不眨。
一道咒术的光芒从癸虚留手中飞出钻入了女人的眉心,她的瞳孔一震,剧烈地咳嗽起来,如bào|露在空气中的鱼猛地弹跳了两下。
癸虚留轻声道:「夜芦小姐,失礼之处非常抱歉,但是……」
她拍了拍女子的背,在对方恐惧的目光中,道,「那种鬼胎,肯定是不能留的。」
夜芦像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刺激,一把拍开癸虚留的手往后退缩,恐惧变成怨恨。
「我需要孩子!我的孩子一定得是长子!」
她尖锐的声线刺得人耳膜生疼。
癸虚留淡淡道:「这些就等您的家人都到齐了在说吧,恕不奉陪。」
说完,她不顾夜芦不稳定的jīng神状态,利落地转身离去。
殿外的光线从门口投进来,与里面相隔更显得那是一个光亮的世界。她快步走出,柔和的午后光泽披在茨木身上,他是如此挺拔而可靠。
这家伙果然一直都在等她。
癸虚留不自觉地放松了面容,迎着茨木走了过去。早就被这些华族弄得不耐烦的茨木看见她出来,原本松动的表qíng在嗅到她身上传来的不祥气息后顿时一凝。
「你带了什么东西出来?」
他的语气很是不慡。
癸虚留把那块自夜芦小姐腹中取出的能面亮出来,同时领着茨木往之前接待他们的西北对殿缓步走去,准备回去jiāo差。
「你知道有一种妖怪为嫉妒之心所化,最擅长cao纵人类的嫉妒qíng绪吗?」
她举起那块快要完整的能面,饶是在阳光下,面具依然显现出令人不适的yīn毒感,望其则脊背生寒。
茨木嗤了一声,恨不得赶紧把能面扔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那种。
「旁门左道,尽是些杂碎妖怪惯常玩弄的伎俩。」
他一贯追求纯粹的力量,向来看不上这等丑陋的灵魂。这么一想便想起了这家伙对于那些甘愿被大蛇支配灵魂的妖怪做出的评价——
【哼,借助此等外力获得力量,只配被称作耻rǔ!】
癸虚留笑了笑,在茨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将能面收起,带着他重返西北对殿。
橘夫人正在对殿中等候他们,这回她甚至掩饰不住心焦,但同时目光之中又有些瑟缩,癸虚留淡然一笑,在对方惶恐不定的视线里叹道:
「夫人,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有些事,即使您想隐瞒,最终仍会真相大白的。」
橘夫人被她的话将得脸色一白,整个人颓丧地靠上了茵,好似一息之间老了十岁。
她摆摆手,道:「我现在别无所求,只想夜芦能好好地活下来,这样总能做到吧?」
说着,她又将急切的目光转向了癸虚留渴求肯定。
癸虚留心中暗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来夜芦小姐的所作所为,这位好母亲也是知晓的,而且她也没阻止当日女儿作死。
心里再腻歪差事也得照办,癸虚留正色道:「还请夫人将藤原郎君与路姬君一同请来方可解决此事。」
橘夫人纵有千般不愿,也在癸虚留说到如若不然则小姐必死后不得不妥协。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逢魔时刻,事件的另外两位当事人才被请来橘家。癸虚留分别将路姬二人与夜芦安排在了相通但以屏障隔开的一间房间里,以免他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地掐起来。
第一眼看见路姬时,茨木就啧了一声,语声充满厌恶。
「好重的妖气。」
癸虚留不置可否,只道:「再耐心等一会儿啦,回去给你吃大吉达摩!」
目前茨木刚升六星,因为大吉达摩材料稀缺不容易得,让他满级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茨木哼了一声,好像在说他才不需要这种哄小孩的话,接着转身离开了内殿,依癸虚留之意到外殿等候。
Emmmm……他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嘛!
癸虚留没有说穿,暗暗笑了一下后,收敛心qíng看向场中坐定的众人,半昏半醒的夜芦,藤原郎君,夜芦的母亲橘夫人,以及……她眯了眯眼,肚子大得似乎马上就要临盆的路姬。
这女人不笑时也唇角微翘,看起来的确很有几分姿色。
「路姬即将生产,此时合该静养,不知如此大动gān戈所谓何事?」
首先开口的便是心悦路姬的藤原家次子,他心中不满橘氏已久,妻妾斗争实乃常事,但正妻过于权威总是纠结于打压他心爱的妾室,他藤原心中自然十分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