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眼中蓄满晶莹的泪水。
“阿季,把我献上去吧。”她抓住鹤季的衣袖,抽泣着说。她宁愿死,也不愿他受伤。其实早在她决定跟着他回来时,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跟他在一起的两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愿意为了他赴死。
鹤季低头看她,墨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伤痛。他轻轻摸着她的脸颊,叹息一声。
昭然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王兄,我把阿然jiāo给你和胡亥,希望你们可以保护好她。她啊,是我挚爱。”俊逸的青年喃喃,“至于父王那边,我亲自进宫。”
“阿季……”扶苏皱着眉,眼中满是痛惜。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啊……
皇宫之中,正殿大厅。
“父王,儿臣知罪。”鹤季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qíng。
“jiāo上那鲛人!”秦始皇从龙椅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最看重最信任的孩子,面色yīn沉。就是这个孩子,瞒了他三年,辜负了他的信任。
“回父王,儿臣已将她放回北海。她永远不会再出现。”鹤季的声音平静无波。
“你!”帝王勃然大怒,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咳咳!”鹤季吐出一口血,抬头看着他曾经最为敬爱的父亲,眸子里满是不屈,“父王,您的宏伟大业呢!长生只是一个幌子啊!您为什么不多看看百姓的生计!有多少人饿死病死在路上,百姓怨声载道啊!”
“逆子!”帝王的目光中,再没有了温qíng与怜惜,只剩下凛冽的杀意。
“来人!将嬴鹤季带下去斩首示众!并将其名位自书册中剔除!”
鹤季躺在地上,嘴角微扬。
昭然,昭然,昭然……他一遍又一遍默念着这个刻在心上的名字。
水面又dàng起层层波纹,画面消失了。
昭然捂着脸,又落下泪来。
“鹤季死后你被胡亥隐藏起来,等到他登上帝位后又重新给他这位被从历史上除名的哥哥修建陵墓。然而,他始终认为你害死了嬴鹤季,始终对你有恨,所以用锁链将你束缚在水潭中,让你永远只能看着而不能靠近。我说的对吗?”朝蘅盯着她,紫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同qíng。
昭然点点头。
“请你们帮帮我,斩断我身上的锁链。”她含着泪,深qíng地望着远处的冰棺,“我挣脱锁链后会立即死去,我的骨头是避水神物,作为谢礼留给你们。只是,请你们把我的真元放进他嘴里。”
“海欣,你上。”朝蘅侧了侧身,为张海欣让出路。
“为什么是我?”张海欣显然吃了一惊。
“锁链上有符咒,孤月刃不能靠近。”朝蘅微扬唇角,“你天生神力,最适合不过了。”
张海欣:“……”
锁链在她的拉扯下一根根崩断,而昭然在脱离了束缚后,也逐渐化成水珠消失,只剩下两颗晶蓝色的圆形骨头和一颗莹白的真元。
“你终于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和好友各拿一颗骨粒,朝蘅轻轻捧起那颗真元,郑重地将它放进冰棺中嬴鹤季的口中。
合上冰棺,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轻轻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很快,又要有一个人出场了哟
☆、花鼓戏与挡箭牌
1918年chūn,长沙福寿楼。
二楼的雅间中,两个女孩子靠窗而坐。一个一身杏色绸裙,鸦羽黑的长发绾成jīng巧的蝴蝶髻,洁白的手腕上套一对翡翠镯子,清雅灵动得如同新chūn的柳叶。另一个着黑色中山装,作男子打扮,墨发用一条雪绦高高束在头顶,白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qíng,沉静如水。
“阿欣,你还想去哪里玩?”朝蘅单手撑着下巴,闲闲的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随手拈了一颗雪梅子放入口中。
从灵机宫出来时,她们随手顺走了不少好东西,仅仅是其中最次的一件,就卖出了天价。其实这样就可以回去复命了,正好张海欣提议到处玩玩,她也不太想直接回家,于是就开始四处游玩。长沙,是她们的第三站。
张海欣笑眯眯地摸着腕间翡翠双凤镯。这对镯子也是从斗里面带出来的,她喜欢得紧,于是就戴在手上,正好凉凉的很是舒适,导致她现在有事没事就摸着镯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