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听戏吧?似乎这边的花鼓戏挺有名的。”她说着,往嘴里塞了一颗乌梅。
花鼓戏?似乎蛮有趣的嘛。朝蘅眼睛一亮。
“我们似乎也会唱吧,阿欣。”她歪歪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喂!会唱的是你吧!我当初一开口你们不是都笑趴下了么……”张海欣的脸微红。当年她不知缺了哪根筋非要拉着朝蘅学戏,结果阿蘅学得很好,唱得有模有样,她却找不着调,唱了一句就看见向来沉静的阿蘅和承烨师父都很没形象地笑趴下了!哎,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非常之丢脸……
“好吧,那就去听戏吧。”朝蘅伸了个懒腰。
百花楼。
下午三四点钟是百花楼一天中最忙的时候。这座茶楼是长沙城中唯一有花鼓戏班子的茶楼,一般下午三点钟就开始唱戏,人们都争着订座,可还是有很多人站在后面听戏。朝蘅幸运地订到了前排雅座。
“两位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伙计问,带着殷勤的笑脸。
“有招牌茶点吗?”张海欣懒懒地抬眸。
“小姐,我们这里的梅花茶和苹果糖最有名了而且也不贵,要不,来两份?”伙计看了看她腕上的镯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好。”朝蘅依旧抱着那把孤月刃,淡淡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威慑。
别以为她没有发现,这个伙计看阿欣镯子的贪婪。
“请稍等片刻。”伙计身形一颤,连忙低着头跑走了。
茶点上来了,浅色的茶水盛在瓷杯中,两碟子青绿色的半透明糖块叠成塔形。
拈起一块苹果糖放入口中,朝蘅眯起眼睛,等着花鼓戏开始。
今天似乎是某位叫二月红的新旦角登台,唱的是《刘海砍樵》。
“这出《刘海砍樵》还可以,感觉和当年那位名角儿唱功相当。”朝蘅慢悠悠地品着茶,不紧不慢地点评。其实她也算是唱戏的半吊子,只不过她可以听出他们的唱功深浅。眼前这
年轻戏子,学戏的年岁恐怕也不会短。
张海欣没有反驳,吃着糖喝着茶,专注听戏。
“阿欣,我敢肯定,这帮人,可不是一般的戏子。”朝蘅凑在她耳边轻轻说。
“啊?”张海欣一怔。她没看出不一般来着。
“练武的人,走路的姿势和步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我们常年习武,你还看不出来么?”朝蘅压低声音,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他们个个有功底,看来应该是下斗的。”
“那还真是奇特的淘沙班子。”张海欣摇摇头,“不过,戏倒真不错。”
朝蘅笑了,也不再说什么,专心听戏。
一出戏唱完,二月红微微鞠躬,在众人的掌声中退至后台。
人们陆续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厅慢慢变得冷清寂静。
“二月红,你跟我走吧,你在这戏班子里唱戏只能毁了你。”穿着粉红洋装的娇俏少女堵在门口,固执的不肯离去。
卸了妆的二月红居然是个俊美清雅的少年,脱下华美戏装换上青色便装后更是端的一派潇洒风流,宛若翩翩公子哥。此时的他微微皱眉,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他心中的不耐与无奈。
“云若歌,我自有打算。你若是喜欢听戏,就再来。若是想带我走,就请离开吧。”他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冷意。
“你喜欢上了别人对吗?以前你只是让我回去,今天却给我脸色看!”云若歌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几度,变得尖锐刺耳。她颤抖着,眼中盈满泪水,倒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二月红早就被她缠得不耐烦,此时爆发出来,一点都没有怜惜的心qíng。若不是看在她父亲是督军,他早就一脚把她踹出门去。明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却硬是凭借所谓的爱qíng想把他拉进另一个世界,真是天真得可笑。
“你到底喜欢上了谁!”云若歌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
“她!”二月红随手一指,正好指向了一旁坐着的张朝蘅。
正在一边静静地看好戏的朝蘅瞬间无语。
早知道她就该走了,没想到居然会被当成了挡箭牌?天知道这种骄纵大小姐多难缠……
张海欣没忍住笑出声来。
“阿蘅,叫你不走非要看好戏!”她毫不留qíng地嘲笑被莫名其妙当了挡箭牌的好友,带着幸灾乐祸的表qíng迅速坐到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