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希庄老爷正说道,“老秦,若不是十足十的好人家,我也不会应下来。说起这宁国府,却是真没一点可挑剔处。论爵位,大门上挂着的可是国公府的牌子,论家财,白玉为堂金作马也不是白叫的,这贾蓉,我倒是见过一回,长相、谈吐都不错,虽说是庶出,可府中只有他一位公子,却是如嫡出一般养大的,以后也是要承祭的!可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门亲事着实不差。”
秦钟和那庄希是多年朋友,自不会隐瞒心思,踌躇道,“这亲事是真好,可也是真高攀了。门不当户不对,却不知道他们看中了可卿哪里”
“这我却也问了,”庄老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又道,“却是因着宁国府没有当家的夫人。那贾敬天天修道,贾珍的妻子前几年过世,至今未续娶,只听说定了个七品官尤家的女儿,相貌不错,却是个柔弱xing子,想是管不了家的!连这贾蓉的婚事,也是托了隔壁荣国府的二夫人王氏,让她帮忙相看。那王氏听人说可卿识文断字,自幼管家,动了心,打听好了,又托到你弟妹那里,为的不过是嫁进来便能主事。”
若是这个原因,京城里的公侯府第,倒也有过先例。秦业点了点头,他自然希望女儿嫁得好,不但过得无忧,以后也能帮衬兄弟,只是还未答话,便听得后窗传来喵的一声叫,不是秦钟是哪个
此时却不能发作,秦业只得当做没听到,向着庄老爷说道,“却是实打实的好亲事,只是虽说低娶高嫁,这也差得太多了,娘家不显,怕就怕可卿以后日子不好过。”
话说到这里,秦钟却是着急起来,生怕他爹一高兴答应了下来,那可是一条不归路啊!当即掐着嗓子又叫了起来,喵喵的,一声比一声渗人。
庄希哪里会想到秦家的少爷爬后窗,学猫叫,只当是野猫,当即奇怪道,“这都五月了,怎的你家这猫还发chūn呢。”
秦业自知秦钟的意思,这是不让他答应呢。只是却不能惯得没个规矩,当即哼了一声,吩咐秦一道,“还不找人把后窗那只猫弄走,就关到柴房里去吧!”
秦一应着出了花厅,绕到了后花园,却瞧着那主仆俩正在月季丛中往外窜呢!只听得哎呦哎呦声不断,想是被扎得不轻。待到两人到了近前,方才说道,“少爷,柴房,走吧!”
“秦叔……”秦钟撒娇道。
“爹……”摘星嚎道。
“老爷没吩咐锁门。”秦一面无表qíng的答道。
却说听得后窗没了声音后,秦业方才斟酌着,推心置腹地说道,“老庄,我岁数大了,恐怕看顾不了他们几年,日子是他们自己过的,可卿又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这事儿我得问问她。”
8诉隐qíng秦钟借人 打群架兄弟齐心(捉虫)
且不说秦业如何思量这门婚事,秦钟却是百万个不同意,只是在这个父母之命大如天的时代,若想推了这件看着十分荣光的婚事,就得拿出证据,让爹爹和姐姐都知道,此人嫁不得。
只是,这个年头,玩女人,玩戏子,都能被人赞一声人品风流,什么样的事qíng能够让爹爹生了气不同意呢
秦钟坐在柴房的柴堆上,举着脑袋,仔细将所知剧qíng过了个遍,终于隐隐有了点想法,便高兴地跳下柴堆,踢了一脚呆坐在一旁的摘星,道,“走,咱们出府玩玩。”
“大爷,老爷还在罚咱们呢!”摘星不怕他爹,最怕秦业。
“爹爹只说关柴房,咱不是被关过了吗”秦钟拔腿向外走,“回来爹爹要问起,就说我去学堂了。”
秦钟的确去学堂了。
他自幼身体不好,本来秦业是请了师傅在家中教授他。谁知道秦钟却是个皮猴子,根本坐不住,调皮捣蛋的事qíng一件也不少做,再加上他长得好,嘴巴甜,府里的的下人都向着他,那老师不是被气跑了,便是被折腾走了,秦业无奈之下,便托了同僚,给秦钟找了家学堂。
这学堂名为糙木堂,却是位胡姓举人开办。胡举人十五岁中举,屡屡应考,却都栽在会试上,直到五十岁,才熄了做官的想法,开了这家学堂。他学问不错,京里又有不少同窗,倒是收了不少学生。
秦钟虽因身体不好,来的不多,但在学堂却也有几个好友,一个大名候芳,行三,外号侯三,父亲是内务府的一个六品小官,还有两个,翰林院侍读林悠家的老二林珏,宗人府理事官欧欧昀家的老四,欧洵。